小张走后，客厅里安静下来，空气像不流动的水泥。
就连一贯聒噪的小满，都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安安静静地自己玩。
陆钧言冲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江宁。
江宁喝了口咖啡，扭头看向陆钧言。
“陆钧言，你和龙牙帮有过节吗？”
陆钧言一愣。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
江宁犹豫一下，还是把两年前，她和顾兰兰在医院遇到joker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钧言。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那晚，joker并不是来找我的……他是去看你的。”
陆钧言注视着江宁，沉默不语。
他倒不是怀疑江宁的话。
江宁的说法，他认为有些道理。
以joker这种职业杀手的能力，如果真的要杀江宁，那么在医院的那一晚，江宁绝对活不下来。
陆钧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没想到……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江宁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
如果不是joker的真正目标并非江宁，江宁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不是假死，而是真的被杀掉。
手忽然被陆钧言抓住，江宁吃了一惊。
陆钧言握她的手握的很用力，仿佛不抓住她，她就会消失不见。
江宁察觉到，陆钧言是后怕了。
回想起当初在医院碰到joker，她也不免后怕。
由着陆钧言握着她的手有一段时间，江宁还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手心里一下子空下来，陆钧言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
“放心吧，joker的目标不是我……”
江宁这样安抚陆钧言，却见陆钧言摇摇头。
“不，他的目标是你……这两年他没有行动只是因为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
“如果joker知道你还活着……”
后面的话，陆钧言没有说下去。
也没必要说下去。
江宁心知肚明陆钧言的意思。
在她与陆钧言偶遇后，在她来到C国时，就注定了她的假死瞒不了太长时间了。
“joker说他一定要在你的面前杀掉我……他是想用我的死，刺激你……你好好想想，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仇？”
“……”
江宁看到陆钧言眉头紧锁，似乎是在绞尽脑汁思考，然而迷茫的眼神告诉她，陆钧言确实没什么头绪。
两日后，暴雨突降。
整座林岩山在滂沱大雨中看起来模糊不清，影影绰绰。
当晚，位于山顶的林家私宅出了大事。
数十名保镖要么被打晕，要么被麻醉，等到林婉蓉接到消息时，被软禁在里面的林越衡和楚瑶早已不见了踪影。
帝城市中心最昂贵的高层。
17楼。
当林越衡与楚瑶看到江宁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
“阿楚……你……你还活着……”
林越衡震惊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旁边，楚瑶已经泣不成声了。
两年前，当他们听说江宁发生了空难时，楚瑶当场晕了过去。
楚瑶在林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
应该说，在林景城还活着时，林家任何人都没有话语权。
再加上，她常年受林家封建迷信的影响，当初生江宁时又难产，因此她也认为，江宁这个孩子，可能真的如黄大师算的那样，是个丧门星。
所以在林景城处处针对江宁，甚至把江宁关进少管所，过继给别人家时，她都没有为江宁说过一句话。
这一点，林越衡也是一样。
然而，也许是随着年龄增长，往昔的记忆越来越多地涌现在楚瑶和林越衡的脑海中，两个人都越来越发现，自己愧对江宁。
这么多年来，他们什么都没为自己的亲生女儿做。
甚至于，他们忌惮林景城，连江宁的现状他们都不敢去了解，以为逃避责任，就能减轻这份愧疚。
而当林越衡和楚瑶想要弥补江宁时，江宁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不仅不需要，当江宁的死讯传来时，他们意识到，他们就是想补偿，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真的是你吗阿楚？你没死……你还活着……”
楚瑶忍不住朝江宁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尖触碰到了江宁的脸颊。
江宁本想躲开，但看着楚瑶喜极而泣，不能自已的样子，到底没能狠下心。
江宁的存在是真实的，她是真的没有死。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楚瑶用力将江宁抱紧。
旁边，林越衡双眼通红，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
情绪稳定之后，林越衡主动向陆钧言道谢。
“谢谢你陆总，没有你，我和我太太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那栋房子了。”
他用力握住陆钧言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林越衡曾经以为，他和楚瑶下半辈子就只能被困在林景城以前的私宅里。
自从林景城过世后，林婉蓉正式接手林氏集团，起初还没有露出她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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