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晴空塔下来时，东京飘起了细雨。小鹿坚持要走路回酒店，我们共撑一把透明长柄伞，在银座的霓虹灯下慢慢前行。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的Ins。"小鹿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伞柄上的流苏，"看到你接那么多夜班，就知道你又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我心头一颤："那为什么不联系我？"
"怕听到你说'我很好'。"她的高跟鞋踩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就像我每次发加班自拍时，其实最想听你说'别太累'。"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小鹿突然拽着我进去。她熟门熟路地拿了两盒草莓牛奶和关东煮，结账时用日语和店员寒暄。我怔怔看着她——这个在异国他乡如鱼得水的女孩，与记忆中那个连外卖都要我帮忙点的宅女判若两人。
"给。"她把热乎乎的牛奶塞进我手里，"你血糖低的老毛病还没好吧？"
牛奶的甜香在舌尖化开，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们都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活成了彼此期待的模样。我变得敢于表达，她学会了独立坚强。
回到酒店大堂，小鹿突然紧张起来："那个...我住在1709..."
"我住2103。"我故意逗她，"要上来喝杯茶吗？"
她耳尖瞬间通红，却强装镇定："先说好，只是喝茶。明天你还有种植牙专题报告，我...我得准备回国交接..."
电梯里，我们望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谁都没再说话。当电梯停在17楼时，小鹿突然按下关门键，然后踮脚吻了我。草莓牛奶的甜味在唇齿间蔓延，她含糊地说："突然不想道晚安了。"
最终我们去了21楼。当我用门卡刷开房门时，小鹿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Mark的连环call，还有十几封标着"URGENT"的邮件。
"别管了。"她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随手扔在沙发上，"现在我是自己的老板了。"
窗外，东京塔在雨幕中闪烁着温暖的光。小鹿蜷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里，翻看我明天要用的PPT："这个骨整合方案的数据很惊艳啊。"
"比不上某人的电竞帝国蓝图。"我坐到她身边，指间缠绕着她新剪的短发，"说真的，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她转过身，眼睛映着城市的灯火："先帮星火搭建亚洲赛事体系，然后..."手指轻轻点在我胸口，"在深圳开家电竞主题口腔诊所？可以叫Tooth Fairy。"
我大笑出声，她却突然正色："爽朗，这次我们慢慢来好吗？从周末约会开始，从...学习怎么在爱情里不弄丢自己开始。"
雨声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我们就这样依偎着聊到天明，像拼图般把分离的岁月一块块补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小鹿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轻轻吻她的发顶，想起晴空塔上那个关于碎片的比喻——原来月光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个形状继续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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