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网安中心通过基站定位锁定该车辆最后出现的位置——城南物流园。警方伪装成园区巡检人员进入排查，在一辆冷链车的夹层中发现高密度存储设备，内含大量剪辑过的视频素材：无人吊机操作失误导致集装箱坠落、AI调度系统误判引发船只碰撞、工人集体抗议被防暴警察驱散……每段视频都标注了投放平台和时间节点。
“这是舆论战脚本。”国安人员翻看文件，“计划从下周开始，在社交媒体批量发布，标题已经拟好：《无人港口：效率背后的代价》。”
林海阳坐在指挥室，盯着屏幕上那些伪造的事故画面。他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他调出“天网-港口”系统的舆情监测模块，启动反向追踪程序，将所有已发现的传播账号导入行为分析模型。
三小时后，系统输出结果：这些账号的注册设备存在相同硬件指纹，操控IP集中于境外两个数据中心，且发布时间高度集中在UTC+8时区的晚间八点至十点——正是国内社交平台流量高峰。
“不是自发传播，是水军工厂。”他低声说。
次日上午，市政府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林海阳亲自出席，身后大屏播放真实监控录像：无人吊机连续完成二十次精准装卸，误差不超过三厘米；AI调度系统在暴雨天气中调整靠港顺序，零延误；首批转型工人经过培训后，已担任智能设备巡检员，月薪反超旧岗位。
“我们欢迎监督，但拒绝污蔑。”他面对镜头，“对于蓄意制造虚假信息、扰乱公共秩序的行为，警方已立案调查，相关证据将移交司法机关。”
发布会结束一小时，三个主要造谣账号被平台永久封禁，两家境外媒体网站因传播不实内容被依法屏蔽。网安中心顺藤摸瓜，锁定两个位于东南亚的舆情操控团伙，其资金链再次指向开曼注册的“国际航运联盟”。
当晚，林海阳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份新报告：王振华已被列入边控名单，其名下所有资产冻结。而“航联咨询”的法人代表在试图出境时被海关拦截，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中存有与境外组织的加密通信记录，内容涉及“制造安全事故以延缓项目进度”。
他翻开记录，其中一条信息引起注意：“第五众队已就位，舆论窗口开启后，执行B计划。”
他盯着“第五众队”四个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个名字此前从未出现，但从其行动模式看，绝非临时拼凑的团伙。他们擅长心理操控、信息扭曲，且具备跨国协作能力。
他调出“天网-港口”系统的权限日志，逐条筛查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所有异常访问请求。忽然，一条伪装成系统更新通知的后台调用记录跳入眼帘：请求开启码头北区照明系统的远程控制接口，时间设定在明晚八点——正是“舆论战”计划全面爆发的时刻。
若接口被激活，整个港口的灯光系统将被外部接管，可能制造“系统失控”的假象。
他立即下令：关闭所有非必要远程接口，启用物理隔离机制；同时，将该调用请求的IP路径反向追踪。两小时后，结果返回：信号最终源自市政务云平台的一个备用服务器节点。
这个节点，昨天刚完成例行维护。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港口灯火通明，无人吊机在轨道上缓缓移动，像沉默的钢铁巨兽。远处，一艘新到港的货轮正缓缓靠岸，船身印着醒目的“余杭智造”字样。
他拿起内线电话：“通知技侦组，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看到所有参与政务云维护的技术人员名单，以及他们过去三个月的出入记录。”
电话挂断，他转身走向档案柜，抽出一份标注“内部审计”的文件。翻开第一页，是一张人员登记表。他的手指缓缓滑过一排排名字，最终停在其中一个——
“张立伟，系统运维部，入职五年，上周曾申请调休，理由是‘家庭事务’。”
而根据考勤系统记录，此人上周并未真正休假，反而在深夜多次登录后台。
他合上文件，走向门口。
走廊灯光微亮，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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