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木齐大年初四的清晨，寒风依旧在城市街巷中肆虐，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拍打着电信管理局大楼的玻璃幕墙。但 12 层的施工现场内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暖风机持续轰鸣，将室内烘烤得暖意融融，与室外的严寒形成强烈反差。
陈默早早地来到工地，深蓝色工装外套的领口和袖口沾满了灰白色的腻子粉，裤腿上还残留着前日在小姨家蹭到的油渍。他摘下安全帽，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整个施工现场。只见一半的矿棉板已经整齐地安装在吊顶龙骨上，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浅灰色的光泽，宛如一片有序排列的云朵。
“张师傅，矿棉板的拼接缝再检查一遍！” 陈默快步走到正在安装矿棉板的工人身边，仰头盯着天花板，眉头微微皱起，“尤其是边角处，卡扣必须全部卡紧，不能有一丝松动。” 他踮起脚尖，伸出食指轻轻按压矿棉板边缘，“听，这块就有空响，得重新加固。” 被唤作张师傅的工人连忙应和，举起工具开始调整，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此起彼伏。
不远处，油漆工们正戴着口罩和护目镜，手持砂纸在墙面上反复打磨。“沙沙沙” 的摩擦声连绵不断，白色的腻子粉尘在暖风机的气流中飘散，仿佛下起了一场室内雪。陈默走到其中一位油漆工身旁，弯腰仔细查看墙面平整度，“老李，阴阳角的位置打磨得再细致些，直角必须清晰利落。” 他拿起墙角的直角尺靠在墙面上，“看，这里还有一点偏差，得用砂纸再修一修。” 老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头称是，手上的动作愈发认真。
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地板供应商发来的消息：“陈老板，木地板已装车出发，预计一小时后抵达。” 他长舒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转头望向强弱电施工区域，只见电工们正蹲在地上，熟练地将各色电线穿入线管。“老周，强弱电的间距一定要保证 30 厘米以上！” 陈默提高音量喊道，“还有，线管的转弯处弧度要自然，别弄出死弯影响穿线。” 强电电工老周抬起头，黝黑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竖起大拇指回应：“放心吧，默哥，保证按标准来！”
陈默再次核对施工进度表，发现整体进度比计划提前了半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小赵！” 他大声招呼着不远处的赵修伟。赵修伟闻声赶来，工装裤膝盖处的补丁在忙碌中又磨破了些许，“默哥，啥事？”“咱们进度提前了！” 陈默兴奋地拍了拍赵修伟的肩膀，“今晚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赵修伟眼睛一亮，咧开嘴笑道：“好啊！叫上郑磊，找个地方乐呵乐呵！”
夜幕降临，乌鲁木齐的街道被五颜六色的彩灯装点得绚丽多彩。街边店铺门口的大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不时传来孩童燃放烟花的欢笑声和大人的吆喝声。陈默、赵修伟来到阿勒泰路的沙漠风暴迪厅门口，远远就看到郑磊站在人群前，身边簇拥着近十个小兄弟。这些年轻人穿着风格各异，有的戴着夸张的金属项链，有的穿着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了各种鲜艳的颜色。
“默哥！赵哥！这儿呢！” 郑磊穿着黑色铆钉皮夹克，挥舞着手臂大声招呼，发胶定型的头发在霓虹灯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他身边的小兄弟自动让出一条道，陈默和赵修伟快步走过去。“好家伙，磊子，叫这么多人！” 赵修伟笑着捶了郑磊一拳。
郑磊得意地挑眉：“必须的！听说项目进度提前，必须给默哥好好庆祝！兄弟们，这就是我常说的默哥，以后都得叫一声哥！” 小兄弟们纷纷笑着喊 “默哥好”，声音此起彼伏，充满朝气。
陈默笑着点头，环视众人，高声道：“今晚大家敞开了玩！所有开销我来！感谢兄弟们捧场！”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气氛瞬间被点燃。郑磊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穿过排队的人群，和门口保安打过招呼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迪厅。
一进门，强烈的音浪裹挟着彩色激光扑面而来，舞池中早已人头攒动。郑磊大手一挥，订了最大的卡座，又招来服务员要了十几打乌苏啤酒和各种小食。不一会儿，小薇穿着黑色露肩短裙，踩着高跟鞋，带着几个陪唱小妹袅袅走来。“默哥，新年好呀！” 小薇甜甜地笑着，在陈默身边坐下，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陈默鼻间，其他小妹也纷纷找位置坐下，和郑磊的兄弟们热情地打招呼。
陈默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声说道：“兄弟们，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今晚来捧场，也感谢这段时间兄弟们在各自岗位上的付出！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起身，酒杯碰撞声、欢呼声在震耳的音乐声中格外响亮，随后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下肚，驱散了整日工作的疲惫。郑磊率先起身，拉着小薇的手，随着音乐的节奏夸张地扭动身体，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的小兄弟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涌进舞池，有的跳着机械舞，有的随着节奏疯狂甩头，现场气氛愈发热烈。赵修伟虽然舞步不太熟练，但也满脸兴奋地在舞池中摇晃着身体，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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