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你看喜欢不喜欢?”
早已习惯了胡汉云秉性的云苓暂时不再去管他,俯身拿起了那件花袄,便温柔的替小赤狐一点点的穿了上去。
“嗷呜~(嘿嘿,老家伙还想抢本大爷的袄子。)”
终于如愿以偿的穿上了崭新的袄子,小赤狐此刻就像是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
雄赳赳,气昂昂,把头颅扬的老高,在看向云苓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丝更深的眷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悄悄溜走,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大宋景佑二年。
景佑二年黄种月,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里,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夹杂在,阵阵喑哑着嗓音。
却犹在嘶吼的西北风当中,混合着一把又一把沾满了亲人泪的白色纸钱,纷纷扬扬的洒向了苍茫的天地之间。
“嵩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稍踟蹰。”
保和堂的后堂之内,受邀前来替胡汉云主持丧仪的,前蕲州教谕闻焕章声音沙哑。
哽咽的读完了一篇传自春秋《嵩里》,读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闻师叔还请保重身体,师父的身后事还要指望您多多操持呢。”
一同来协助主持丧仪的苏慕华,从身后一把扶住了身形已经佝偻的闻焕章,仔细听去,声音也已经哑了下去。
“哎,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散不了,慕华你还是去看着点云苓那个丫头吧。”
闻焕章顺着苏慕华的力道稳住了身形,
重重的叹了口气,向他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就把人给打发到了云苓那边。
“也好,那宾客这边就暂时交给师叔您了,我去云苓那边看看。”
略做思考,身披孝服,颔下长出了一圈儿胡茬的苏慕华,便同意了闻焕章的提议,匆匆忙忙的又往灵堂里面赶去了。
“呜呜呜~~~”
而此时,披麻带孝的云苓就那么孤零零小小一只,失魂落魄的跪在胡汉云的灵前。
机械的一张张往盆中焚化着纸钱,任由眼泪一滴一滴从脸庞滑落,在脚下氤氲出一大片名为心碎痕迹。
“呜呜~~~(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还突然就走了呢,答应本大爷的药篓还没编完呢!!!)”
赤狐有苏氏趴在云苓的不远处,眼中浸满了泪水,也跟着着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呜咽。
“噗通~~~”
“师父啊,弟子来晚了。”
苏慕华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进了灵堂,对着棺前供桌之上的牌位,在云苓旁边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声音之中带着深深的愧疚。
“呜呜呜~~~”
作为一个男子,还是保和堂的首徒,苏慕华连痛痛快快的哭泣都做不到,亦或者说他不能。
他还有师妹要去照顾,还有镖局的诸多生意需要他定夺,联络,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他,从来不只是他自己。
“呜呜~~~”
一段如泣如诉的《江河水》为胡汉云这位民间郎中的一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就算一生活人无数,医术通神,到最后,来送他的,能记住他的也不过寥寥数人,属于他的也不过是三尺木棺,一捧黄土。
“邦邦邦~~”
“云苓啊,开一下门,我来给你送早食来了。”
戴了一顶竹制斗笠,换了一身铁灰色忍冬纹交领内衬,外披一件黑色立领宝相花暗纹长袍的苏慕华。
提着一个黑色食盒,匆匆忙忙的来到了保和堂的大门,声音温和,轻轻扣了两下。
“吱嘎~~”
“是苏师兄啊,快请进。”
今日的保和堂依旧没有开门营业,日渐消瘦的云苓从门里伸出了一个小脑袋,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并将人往里
让了让。
“今天就不进去了,我们镖局接了一趟人身镖,说是要护送一位朝廷的洪姓太尉去一趟龙虎山天师府。”
“而且上面催的比较紧,一会儿就得走了。主要还是不放心你,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苏慕华这次倒是没有再进去,一边将手里的食盒递向了门里的云苓。
一边把这次押镖的事情简单的和她交代了一番,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师兄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经到了舞勺之年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医馆的。”
云苓强压下了心中的不舍,冲着苏慕华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她也可以是别人的坚强后盾,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好好好,我的小师妹也是个大姑娘了,
那师兄就先走了啊,这是我这些年走镖攒下的二十两棺材本,云苓你先拿着。”
“剩下的等走完了这趟师兄再补上,咱们的药房很快就能扩建了。”
听着云苓小大人似的话语,苏慕华欣慰的笑了笑,将怀里的提前准备好的银票一把塞到了小师妹的手里。
又简单的交代了两句,然后就运起一式衡阳雁断,翩然而去。
“哎呀,师兄…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引凤雏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引凤雏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