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兮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突然注意到阿乐耳后有条极细的银色纹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那分明是仿生皮肤的接缝。
"你们在车手身上植入了控制芯片。"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就像刘佳被绑架时，你们在她脊椎里放的定位器。"
阿乐鼓掌的机械音，在空旷厂房里格外刺耳：
"不愧是学霸级别的高材生，猜对了一半。"
他掀开自己后颈的皮肤，露出闪烁红光的微型装置，"我们改进了纳米机器人技术，现在它们能直接接管运动神经。"
江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上个月某场大奖赛，当红车手在最后一圈突然失控撞墙，事后检测报告显示刹车系统故障。
当时阿乐主动要求检查赛车，难道那时就......
有时候阿乐是他本人，有时候则是被这个机器人替代，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别人用着他的身份在搞破坏！
"你们想操控车手制造事故，然后做空市场？"
益东突然开口，匕首在指间转出残影。他曾在某地见过类似的耍钱手段。
阿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金属墙壁间形成诡异的和声：
"肤浅！真正的艺术品需要观众。"
他身后的屏幕突然切换，显示出某条着名赛道的三维建模，"明天的跨国拉力赛，将是人类历史上首次由机器人导演的有趣直播。"
他所谓的有趣，当然是以恐怖为有趣！
林悦兮的瞳孔倒映着屏幕上的赛道数据。
她突然意识到清单上的符号是摩尔斯电码，而金额数字对应着不同的路段编号。
"他们要在每个赛段定点制造事故，就像......"
"就像多米诺骨牌。"
江砚接过话头，掌心沁出冷汗。
他想起三年前在某地见过的自杀式汽车炸弹网络，同样精密的时间差计算。
扩音器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阿乐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
林悦兮注意到他耳麦的指示灯在快速闪烁，显然在接收紧急指令。
"看来有人等不及看压轴戏了。"阿乐突然扯开赛车服，露出胸口跳动着蓝光的能量核心，"那就让你们成为第一个观众。"
话音未落，厂房顶部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密集的金属摩擦声。
数十个黑色圆柱体破网而入，外壳在落地瞬间弹开，露出泛着冷光的机械蜘蛛。
"是纳米虫巢！"江砚认出这是之前听闻在黑市拍卖会上见过的特殊武器，每个蜘蛛都能释放百万个纳米机器人，瞬间腐蚀金属。
益东的匕首脱手而出，精准刺穿最近的蜘蛛核心。
绿色液体喷溅在墙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分头行动！"他大吼一声，带着两个兄弟冲向左侧控制台。
江砚拽着林悦兮冲向右侧消防通道，却在转角处与三个持枪的机械守卫正面相遇。
那些守卫的面部覆盖着与阿乐同款的仿生皮肤，只是瞳孔泛着死寂的暗红。
"蹲下！"
江砚突然将林悦兮扑倒在地。
三颗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在墙上打出焦黑的弹孔。
他摸到后腰的折叠式电击棍，这是他每次赛车必带的防身武器。
“当啷！！——”
电击棍精准击中最近守卫的膝关节。
蓝色的电流瞬间蔓延全身，那守卫抽搐着摔倒，手中的突击步枪滑向林悦兮。
她接住枪的同时，注意到枪管上刻着"JX-7"的编号。
这个型号她在父亲的实验室见过图纸，是专为特殊部队研发的声波干扰枪。
扣动扳机的瞬间，林悦兮本能地侧身。
无形的声波震荡波击中墙面，整块混凝土轰然坍塌。
那三个守卫的电子眼突然迸出火花，集体僵在原地。
"快走！"江砚拽起她冲向消防梯。
头顶传来刺耳的机械摩擦声，一只机械蜘蛛正沿着通风管道快速逼近。
当他们爬上天台时，月光下停放着三辆改装过的超级摩托。
林悦兮认出其中一辆正是江砚去年赢得冠军的那辆"黑曼巴"，排气管上还留着他特意做的火焰图腾。
"骑我的车！"江砚抛来车钥匙，"它的防干扰系统是我特别改装过的。"
他自己则跨上另一辆重型越野摩托，引擎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
天台下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益东的声音通过耳麦传来："我们控制了主控台，但系统需要密码。"
林悦兮在摩托车仪表盘上快速敲击，黑客程序自动连接工厂网络。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在系统日志里，她看到了父亲的工号。
"密码是......"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是我生日。"
当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整个工厂的灯光突然转为血红色。
阿乐的机械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太晚了！"
江砚看到远处赛道方向腾起冲天火光。
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传来主持人惊恐的声音："各位观众！A组车手突然集体偏离赛道，现在......"
林悦兮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来自瑞士的加密邮件。
林悦兮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动作。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照出她眸中泛起的涟漪。
那封来自瑞士的加密邮件，就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随时可能将她一直以来坚信的世界炸得粉碎。
江砚留意到她的异样，一把夺过手机。
在输入指纹的瞬间，赛车手套上的碳纤维纹路与屏幕上的蓝光相互交织，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当邮件内容显示出来，江砚的瞳孔瞬间收缩，几乎要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母都吞进去。
“林教授的最后实验记录……”江砚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嘴巴里塞了一把沙子。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突然停在了一段标注着“意识上传可行性报告”的段落上。
林悦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仿佛有一面小鼓在那里疯狂地敲击。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附件里的全息投影文件。
刹那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夜空中。
那是她的父亲，林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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