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农机厂的石棉瓦屋顶上,噼啪作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急促地叩门。叶辰站在仓库门口,望着院里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晾衣绳,眉头拧成了疙瘩——绳子上挂着的几件新做的农机零件,是准备明天发往李家庄的,此刻正被雨水打得透湿。
“还愣着干啥?搭棚子啊!”王主任披着雨衣从办公楼冲出来,手里攥着根粗麻绳,“这批零件要是锈了,老乡们的秋收就得耽误!”
叶辰回过神,赶紧喊上小郑和李怀德,扛着竹竿往院里跑。雨水顺着安全帽的帽檐往下淌,在镜片上汇成水流,视线都变得模糊。李怀德踩在摞起的砖头上,试图把塑料布往竹竿上绑,风却像故意捣乱,刚系好的绳结“啪”地崩开,塑料布被卷得老高,差点把他带下来。
“先固定四个角!”叶辰扯着嗓子喊,声音被雨声吞掉一半。他踩着泥泞跑到东头,把麻绳牢牢系在老槐树上,李怀德在西头呼应,两人像拉纤似的拽紧塑料布,小郑趁机往中间的竹竿上钉钉子,手指被砸得通红也顾不上喊疼。
等棚子终于搭好,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裤脚沾满泥浆,往地上一站就能踩出个湿脚印。王主任拍着叶辰的后背,雨水顺着他的皱纹往下流:“亏得你心细,刚才在会上提了一嘴‘看天气预报说有暴雨’,不然这批零件就全废了。”
叶辰抹了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工牌上,上面还沾着块机油渍:“前阵子张家庄的播种机因为受潮卡了壳,我就琢磨着得给仓库加个防雨棚。这几天下雨前总闷热,跟去年那场淹了车间的暴雨前一个样,不得不防。”
李怀德蹲在地上拧裤脚,哗哗往下淌水:“不光是防雨,我刚才检查了新下线的收割机,发现有几台的电路接头没包好,这潮天气容易短路。得赶紧拆了重包,不然发到老乡手里准出问题。”
王主任点点头,往车间走:“我让仓库老李把所有零件都清点一遍,怕潮的、怕锈的,全搬到烘干房去。你们俩带几个人,把机器的电路再查一遍,一个接头都不能放过。”
雨越下越大,院里的积水没过了脚踝。叶辰和李怀德领着工人钻进车间,闷热的空气里混着机油和汗水的味道,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万用表,像排查地雷似的检查电路。小郑负责的那台机器,果然在变速箱的接线处发现了问题——绝缘胶带没缠紧,边缘已经泛潮发黏。
“这要是在地里作业时短路,机器就得趴窝。”小郑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赶紧找新的胶带重新包扎,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叶辰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展销会。当时有台机器的刹车线在演示前突然断裂,幸好王大爷眼尖,发现线头上有根细刺——是张科长那远房亲戚做手脚时没处理干净的痕迹。从那以后,他就定下规矩:所有出厂的机器,必须经过“三重检查”——技术员查参数,老工人查手感,最后还要拉到试验田实地作业两小时,哪关过不了都不能出厂。
“叶师傅,你看这个。”李怀德举着个轴承跑过来,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进轴承里,“这批次的轴承钢印有点模糊,不像正品。”
叶辰接过轴承,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刮了刮钢印,果然掉下来层粉末。“是仿冒品。”他沉下脸,“上次那批铬钢的事还没忘,怎么又出这种纰漏?”
李怀德咬了咬牙:“我去问采购科!这批货是张科长走之前订的,当时他说‘价格便宜,质量没问题’,现在看来……”
“别激动。”叶辰拦住他,把轴承放进密封袋,“先别声张,把这批轴承全找出来,换用咱们库存的正品。等雨停了,再去查供应商的底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这些关键零件上。”
车间外的雨敲打着窗户,像在提醒他们:有些隐患,比暴雨更隐蔽,更需要警惕。
后半夜,雨势渐小。叶辰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路过李家庄的方向,看见有几个黑影在路边晃动。他心里一紧,悄悄躲在树后观察——是几个老乡,披着雨衣在加固田埂,手里的铁锹插进泥里,发出“噗嗤”的闷响。
“王大爷,这雨怕是要下到明天晌午,咱这埂子能守住不?”有人喊。
王大爷的声音带着沙哑,却透着股韧劲:“守不住也得守!刚播的麦种要是被淹了,冬天就得喝西北风!小叶他们的机器还等着来收割呢,咱得把地看好了!”
叶辰站在树影里,眼眶有点发热。原来不只是他们在防范机器的隐患,老乡们也在守护着土地的希望。这防范,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事,是机器和土地的互相守护,是人和人的彼此放心。
回到家,秦淮茹还没睡,灶上温着姜汤,氤氲的热气在窗玻璃上凝成水珠。“我听院里老张说厂里下暴雨,就知道你准得忙到现在。”她接过叶辰手里的湿衣服,往盆里倒热水,“快泡泡脚,驱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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