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鬼的无所谓。
吴辉甚至都懒得搭理，只是半掀开眼皮，那淡漠的视线在蛇哥身上轻轻一扫。
就这么一眼，蛇哥后背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仿佛被老鹰利爪锁住了脖子，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赶紧躬身，抢着解释：“小虎他确实跟了我很长时间，这事儿太子哥也知道的，他做事一向稳妥，不然我们也不会把这种事交给他来做。”
太子闻言，没什么表情，只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脸色煞白的虎哥。
“你这表情，是有话想说？”
“有！有！”虎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汤叶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汤叶刚好没带身份证，所以虎哥其实也不知道汤叶叫什么。
但他还是竭力将整个过程复述得清清楚楚，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太子听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而且仓库里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但多了一个外人，确实可以验证一下。
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发了条信息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吴辉把玩玉器的轻微碰撞声，每一次都像是敲在虎哥和蛇哥的心脏上。
不过一根烟的功夫，手机屏幕亮起，嗡地震动了一下。
太子点开信息，只扫了一眼，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他抬起头，视线像刀子一样刮在虎哥脸上。
“你说，你们把那个人打晕了，手脚捆结实了，直接丢进狗笼里的？”
“对！对！”虎哥连连点头，急切地补充道，“捆得结结实实的，我亲自检查过，绝对挣不开！”
“挣不开？”
太子冷笑一声，将手机屏幕对着他晃了一下，虽然虎哥看不清上面的字，但那股寒意已经扑面而来。
“我的人告诉我，现场找到了几条被直接崩断的麻绳。”
崩断？
不是割断，不是解开，是硬生生用蛮力崩断！
虎哥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得是多大的力气？那他妈还是人吗？
太子根本不理会他的震惊，继续条理清晰地分析：“所以，杀死仓库里那几个人，并且报警把警察引过去的，就是你嘴里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倒霉蛋。”
“而且，他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那是你的地盘。”
太子每说一句，蛇哥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看向虎哥的眼神也愈发阴狠。
太子其实并没有多护犊子，只是现在也不用虎哥去顶罪。
他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最后，食指一定，直直指向虎哥，像是在宣判。
“这件事，根子在你身上，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面如死灰的虎哥和大气不敢出的蛇哥。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既然他还会来找你，你就给我想办法解决掉，要干干净净的。”
“你解决不了，”太子的手指转向蛇哥，“老蛇，你来解决他。”
蛇哥身体一颤，立刻低头。
“老蛇你也解决不了，”太子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我就找人，把你们两个一起解决了。”
太子本就是干风月行业发家的，迎来送往，最懂得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麻烦。
他做事可以不绝，但不代表他心不狠。
这层层递进的死亡通牒，让虎哥浑身抖得像筛糠。
“是！太子哥！我明白！”他当即点头如捣蒜，哪还敢有半句废话。
蛇哥则是猛地转头，一双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虎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地一拍虎哥的脑袋。
“一天天，净给老子惹事！你他妈是嫌命长了！”
虎哥满脸委屈，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拐人这些事情都是上面的人交代下来。
但锅真下来了，肯定是得他来背。
太子挥挥手，蛇哥和虎哥顿时会意，躬身退出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办公室里，一直没说话的严总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吴辉。
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严总，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吴辉主动开口，脸上挂着一丝歉意。
“哪里的话。”严总摆摆手，笑得意味深长，“手底下人办事毛糙，谁没遇到过？我就是好奇太子哥怎么处理，果然是实力雄厚啊。”
他竖起大拇指，眼神里却不是在夸赞吴辉处理下属的手段。
而是那份从收到消息，到解决问题，云淡风轻间不沾片叶的从容。
这说明吴辉在这片地界，根扎得有多深，有人罩着。
强龙不压地头蛇，但强龙要是能跟地头蛇联手，那就是龙盘虎踞，无往不利。
严总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脸上的笑意也更真切了。
“一点小插曲，耽误不了正事。”吴辉从老板椅上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年份不低的红酒，“让严总你等久了，今天的好东西，可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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