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与那侯旭相互望了一眼,双双的叉手躬身道了声:
“诺!”
再抬头,见那宋粲且远行于风雪之中。
却在两人愣神之时,便见那信兵的烈马一路踏破雪花,嘶鸣了追了蹒跚而行的宋粲去。
到得近前,便爬伏了,拦了那宋粲,望其上身。
又是两人的一个瞠目结舌,这马倒是比人懂事!这献殷勤,现在还得用抢的吗?
便也相互无言,不约而同的跑上前去,将那浑浑噩噩的宋粲稠上马去,披了风毡,裹了裘皮望那城东将军坂而去。
倒是一场好雪,纷纷洒洒下了一夜。
到得天亮,漫天的梨花便将那繁花似锦的京城妆点出一个银装素裹。
朔风回雪的爽朗、雪霁初晴的美景饶是让人心情大好。
奉华宫内,那官家任由黄门公伺候了洗漱,眼睛却仍不离昨夜与那宫中画师绘就的瑞鹤图。
黄门公见官家出神,悄声的在旁小心了伺候。
见洗漱完毕,也不让宫人接近,上前躬身接过了那官家漱口的玉盏。又使了眼色,令宫人们退去。
心下却想着如何将那御史参奏蔡京之事先打个前站。
却见那官家看了那新画,恍惚了道:
“饶是缺些个什么……”
说罢,便又提了笔,然,那笔尖刚刚触到那宣纸,却又停了下来。遂,又将那笔拿在手中犹豫不决。
黄门公却不敢出声应了,只捧了砚台躬身在侧。
官家看了砚台,又看了那黄门公,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
“你这老奴,吾且不知添些个什么,你却捧了黑墨与我哉?”
黄门公见有了笑脸,便嬉笑了道:
“圣上且是提了字便是完璧无瑕也,奴婢嘴笨,只说得出一个好字。倒是哪里的好,饶是说不个明白。却是越看越喜欢,这鹤便是活了一般也。”
见那官家放了笔,端了茶盏看画不语,便偷眼看了那旁边画轴上挂了薛稷的《二鹤图》,口中道:
“饶是比位先生强上百倍……”
话音未落,便听的那官家一口气喷了出来,倒是呛了水,咳嗽起来。
慌的那黄门公赶紧上前接了茶盏,口中叫了“奴婢万死!”忙前忙后的一番伺候。
那官家喘匀了气道:
“你倒是敢说!‘鹤容感至精以神变,可弄影而浮烟’ 说的便是他!”
说罢,便望又了那幅《二鹤图》,口中道:
“此画亦是吾舍了脸皮耍了泼皮,着那蔡京从米芾处硬抢了来也!”
官家此话说的,虽是满嘴的埋怨且也是个满心的欢喜。
黄门公且是笑着连连赔罪。
那官家也不理他聒噪,起身去看那薛稷的《二鹤图》,又对比新作,冷不丁的道了一句:
“罢了,那童贯呢?”
黄门公见这没头没尾的问来,便低头思忖了一下,顺了那官家的话,道:
“他?还能去哪?倒是那永巷清苦,受罪呗……”
官家便眼不离那两张画作,头也不回的道:
“这话却只由得你信……”
黄门公吃了一个瘪,倒也不慌,又嬉皮笑脸的腆着脸道:
“圣上要见他?”
官家仍是头也不回,拿了那新画,照了《二鹤图》的仙鹤一一对比,口中埋怨了道:
“见又怎的?还不是听那泼皮哭丧?”
黄门公了这“哭丧”二字,便是笑了。
心道:得!机会到了,便将那蔡京之事说了罢。
想罢躬身道:
“说起这哭丧,倒是有件趣事来……”
那皇帝听了“趣事”只“哦”了一声,却未放下手中《二鹤图》,随口道:
“说来解闷。”
那黄门公躬身道了声:
“是了。”
于是乎,便将那蔡京在那宋邸门口当知宾管事之事,添油加醋说与那官家听。
倒是将那索然之事说的一个妙口生花,饶是有趣的紧。
说到妙处,那官家亦是喜形于色,笑道:
“怎的说也留下个太子少保于他,怎的如此有辱斯文?”
说罢,便又眉头一皱,望这旧作新画的《瑞鹤图》,便又想起此画作之由来。
咦?怎的是个旧作新画?
这画画可不是一蹴而就,尤其是这种工笔,画人画物,讲究一个须发皆有,栩栩如生。
平常人画了,也得个个把月来。
然,这幅《瑞鹤图》也是个断断续续的一直没画完。
做此画的缘由,便是那日那宋正平梦中来请平安脉之时,见群鹤齐舞于宫殿之上,那美轮美奂,让这官家一直不能释怀。
心下想罢,只叹了一声便是个不言不语。
且是个冷场。黄门公见了那皇帝看那还没画完的《瑞鹤图》面色郁闷,便也不敢出声。
心道:这皇帝也有皇帝的难处,知道这宋正平办丧,却也不敢去探望。
咦?这皇帝也有不敢的时候?
有,还是个经常。
就拿这次,也是个两难。
如是不去,倒是自幼便得那御医正平照顾身体,不去的话,这心下也是个不爽。而且,那姑苏百姓看着,天下医者看着,这天下的百姓亦是看着。不去,且不说没了对那“守正”的敬意,倒是那宋正平三朝御太医效命于他们赵家,亦是个谨慎小心,鞠躬尽瘁矣,于情于理都是一个割舍不下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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