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又是那刘荣!便气急败坏的将那扎子砸在那中官的怀中,口中骂道:
“又是这厮!果真不是什么好玩意!”
却是骂完刚要转身,却又停下,回头气道:
“那衣冠不是当殿就给扒了?!他哪来的官衣?!”
这话问的那中官没法接,只得低头不语。
然,却在一瞬,却见那黄门公抠了下巴,又看了那中官怀里的札子,鬼魅的一笑,便叫了中官一声:
“随我来!”
转眼已是傍晚,华灯初上之时,倒是满城的繁华依旧。
然那宋邸门前却是个冷冷清清。
这一天的忙碌下来,着实的让这蔡京有些个疲惫。然却依旧提了精神与那街坊闲聊。
想这蔡京自此番入京以来,便寄宿在这宋邸,为了平疫赈灾忙进忙出的一个不得闲。
如今,便借宋家治丧,与这些街坊亲近攀谈。
说这老货果真是个闲的没事干麽?
倒也不是。
这路人一般不会没事干去闲聊,但凡能让他张嘴开牙的,基本上都是对他有利的铺垫。
此翁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按朝堂之上那帮文绉腐儒的德行,也不会有什么好言于他。
自家这名声么,倒是于官场、民间都是一样的臭不可闻。于是乎,便借了宋邸治丧多捞些个赞誉来。
那些个街坊亦是听闻那蔡京的过往,便是知晓此人本为太师,虽被贬之官,但也是个太子少保职衔。
如今且能自降了身价,自甘行此“白事知宾”的贱业。便觉传言无实,看他的眼神亦是温和了许多。
诶?怎么说这“白事知宾”是个贱业?
这“白事知宾”在古代且不是什么好职业。
但凡一个读书识字的,都不愿意干这事。
尽管说这儒家的起源,与丧葬业有着不可割舍的关联。但是,身价、地位都在逐渐升高的儒生们,倒是谁也不愿与这丧葬业,发生任何的关联。
这是关乎某种不可亵渎的尊严。就像这“要饭、做和尚”的事,朱元璋能自己说,别人你说一个看看?
人都说下九流下九流的,这个“知宾”却是个妥妥的另类。
倒也分得个婚、丧、红、白。但,连“下九流”也容不下他们。
也就是“下九流”里都没有他们的名分,原因麽,只有四个字——“有辱斯文”。
那蔡京倒是个不拘,便是站在门口舍了老脸卖力的叫喊,倒是让这一帮的街坊侧目。
如此,便也是个不拘,于他亲兄热弟的亲热起来,茶酒瓜果聊着那瓜前李下。
一帮人且在说的热闹,却见的一人到门前,望门三拜。于这大雪如麻的暗夜,饶是一个显眼的很。
气死风灯,周遭的纸钱火堆,将此人硬照了一个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打个清爽。
蔡京见罢,刚想起身支应,却见那人近前,望他躬身施礼,小声道:
“见过老太师。”
蔡京听罢心下一愣,只因这一日过去,却不曾见过官绅来此,怎的有人如此称呼与他?
便是借了门前气死风灯仔细看了。
看罢,倒是心下一沉,便是没好气的道:
“御史来此,老身多有不便,请回!”
说罢,也不回礼,转身坐了生闷气。
这人是谁啊?连蔡京这样名声都臭大街的都不待见?
此人便是我们的平章先生,御史刘荣是也!
说这刘荣却是在这“真龙案”中没少使力,又因此事着那吕维极力的推荐,得了一个御史台中丞的差事,可谓是一个平步青云。
却因自家无度,这三品的大员还没做够一个月,便因参“陈王”之事被贬成了一个御史台的书办文吏。这下子倒好,一撸到底,连个官都不是了。
然,这货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样运,使了什么路子,又得了吕相国的一个青睐,重新又做回了御史之职。
这大起大落的,也让这平章先生之名,便也是个朝野皆知的一个笑谈。
怎的现下,这平章先生却敢冒了着大不韪,前来宋邸祭拜?
而且这货,今天刚下朝,凳子还没坐热,便递了一个皂封上去。
札子里,不仅弹劾了宋家,捎带了连蔡京一并给参了去!
现在来这?找刺激?
倒也不是刘荣故意寻衅滋事,且是为一个“利”字而来。
自今日早朝,亲眼目睹那蔡京与吕维一场较量下来,且是让那刘荣醍醐灌顶。
这平章先生亦是一个自幼饱读诗书,看尽天下文章。
当年不得志之时,也因怀才不遇也而自甘堕落,混迹于花街柳巷风花雪月。
而后为图升迁,由于那吕维想通,作下这为虎作伥之事。
这人品姑且先放在一旁,然,其谋断之才却也不输旁人许多。
也曾知晓这“谋上”之术,深知“官无恒友,祸存斯须,势之所然,智者弗怠焉”的道理。
原本,也曾听闻朝中官员论这蔡京长短,倒也是个不以为然。然,即便是被贬为书吏之时,翻阅过去的卷宗,看了那蔡京的过往,亦是一个嗤之以鼻,心下看那蔡京,只道一句“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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