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旁越,此时能百分之百的断定,这老医者定是带着“事”来的。
且在这旁越蹲在龟厌身边挠头之时,却见那济行禅师领着一班弟子回到营地。
便赶紧起身行礼道:
“大和尚辛苦。”
济行禅师赶紧还礼道了声:
“施主慈悲。”
龟厌亦是赶紧烫了茶盏,望那和尚叫了一声“来!”
喊罢倒是一个尴尬。怎的,没茶叶。
于是乎,便想起汝州之时,于那济尘禅师八风不动禅房中喝的那寡淡,于此时倒是应景。
便捡了旁边麻包中升麻的叶子丢在茶盏中,着铁壶中的热水冲了,道:
“权且如此吧。”
说罢便递与济行和尚。旁越看了那盏只漂了一根叶的茶,倒是个皱眉,道:
“此茶倒是少见。”
济行禅师看了那茶,又看那龟厌,面露欣喜了道:
“天元鉴真,一叶禅茶?”
龟厌一边忙活着给那孙伯亮、顾成两个人倒茶,一边道:
“汝州讨得济尘禅师的茶喝,如今便借花献佛。”
说着,那心下便想起八风不动禅房中,与那宋粲厮打了抢那供果,着实的一个快哉。
顾成手快,赶紧接过那铁壶与那孙伯亮分茶。
济行禅师听罢龟厌所说,高喧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念完便是个无语。
其中道理只有龟厌知道。此乃睹物思人也。
禅茶修心,如今这修心之人的遗骨,却被那大相国寺的僧众点了胭脂,披了绫罗,点了朱砂,且做神迹示众于那资圣阁中。倒是慈悲换作五月谷,功德化作香油钱。如此,且是让人唏嘘也。
旁越见气氛稍有沉闷,便拱手道:
“大和尚慈悲,闻连日诵经超度那岛上之人,实为大功德也。”那济行听了,这声“大功德”便赶紧双手合十,无奈了苦笑道:
“施主谬矣,何来的大功德。我佛劝人撒手,上清倒是让人坚守本心……”
说罢,且做一叹。又道:
“见那岛上且是还有残喘者,饶是可怜。倒是念了经文与他们超度。还是掐了指诀,唤动阴阳救他于水火……”说罢又摇了头,无奈道:
“唉,这心下饶是不得安静,倒是无功,且还有什么功德也。”
济行禅师之语,倒是让那旁越瞠目结舌。且见口水落到胸前,便赶紧抹了嘴道:
“吁嘘呀!和尚,你哪头的?”
龟厌听罢也是一笑,提了铁壶与那旁越续水道:
“禅师本就是佛道双修之人,自是大功德也。”
旁越听了这“佛道双修”倒是尚未开口,却听的旁边顾成意味深长舔舌道:
“双修?饶是有趣……”
旁越听了这顾成的满嘴胡拆,一声断喝打断那顾成说话头,道:
“你这混人!再是胡说便是撕了嘴去!且去打水!”
倒是这句话,让那顾成猛醒,又见那旁越使了眼色与他。心下自是明白,倒是看紧了那偷听别人说话的老头要紧。便赶紧嬉笑着拉了那身边的孙伯亮道:
“快些走路,省的一会渡你做了和尚。”
孙伯亮也是在此拘谨的很,听得此话且是连道“好好好”。
于是乎,这一兵一道两人提了水壶,寻了水桶,慌张的起来走路。却又是一个勾肩搭背,一路唧唧歪歪。
两人行状倒是让喝茶的三人大笑。
龟厌笑罢,提壶与那禅师续水,倒是不经意的问道:
“禅师可识得那老医者?”
此一问倒是让那禅师一愣。
心道:你这厮,没遛得很,老医者多了去了,你问哪个?
然,想罢又觉自家失态,赶紧双手合十谢了茶,抿了一口问:
“老医者?何人也?”
然,见那龟厌眼色,倒是忽然明白其所指为谁。
便“哦”了一声道:
“你说那老王乎?”
旁越听罢倒是欣喜,且是有认识此人者,便赶紧提壶倒了水与济行禅师续茶,插嘴问道:
“老王?可是隔壁的那个王妈妈?莫说了,来,先喝药。”
禅师听罢,便“唉”了长叹一声。遂,狠狠且无奈,拖了哭腔道:
“待俺那兄弟武松回来!”说罢,便端了那茶,一饮而尽。
停!停!停!这都什么啊?大哥,这两个人一个太监,一个和尚?还,一个读《水浒》一个看《金瓶梅》?有点正形好不好?我们这看小说呢,正经点!
诶,好嘞!
我不胡说了!
听龟厌问他,济行禅师饮了茶道:
“仙长可还记得汝州王安平?”
此话一出倒是让那龟厌心下一怔。遂,言中愤愤。
怎的不认得那王安平!化成灰我也认得!
说这王安平,本是汝州瓷作院窑坊主事。
却因此人受了蛊惑,从中作梗。将那矸石掺在那石碳芯玉之中,害的之山师叔为求一炉天青无纹,不得已投身于那炉火之中。
提起他,这龟厌便是压不住个心性。虽是面色无改,却扰的那身边那韵坤剑在鞘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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