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塔尖刺破血红色的黎明，叶骁龙的义眼倒映着全息投影里跳动的数据流。他手指划过悬浮在空中的三维财报，神经接口将纳米级震动直接传入他的视神经——第七代量子计算机的研发投入比预期超出37%，但投资回报曲线正呈现指数级增长。
"把非洲三号矿脉的收益全部转入神经科技分部。"叶骁龙的声音在钛合金会议室里产生诡异的回响。十二个柯夜复制体同时低头记录，他们后颈处的条形码在蓝光下若隐若现。落地窗外，东京的霓虹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成DNA螺旋状的光带。
地下七层的实验室浸泡在幽蓝色的冷光中，空气里飘浮着纳米级神经传导剂的金属腥味。叶骁龙的皮鞋踏在防静电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回响，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黏膜上。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量子共振舱的弧形表面，舱体立刻泛起涟漪般的生物荧光，内壁上密布的神经传感器如闻到血腥的蚂蟥般向他的指尖聚拢。
"第几次意识传输测试了？"叶骁龙的声音带着量子计算机特有的细微杂音。他的义眼虹膜正在以每秒三百次的速度缩放，解析着舱体内流动的暗物质数据流。
年轻的研究员喉结滚动，白大褂后背渗出冷汗形成的盐渍。"第1380次，同步率稳定在99.7%。"他手中的数据板突然闪烁警告红光，"但LN-4实验体出现了记忆污染症状，从凌晨三点十七分开始，一直在重复..."
研究员的汇报被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打断。实验室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赤裸的人形正蜷缩在约束椅上，它的头颅被改装成半透明的量子容器，可以看到里面漂浮着七枚发光的数据核。人形的嘴唇以精确的秒间隔开合："白皇后要生变...白皇后要生变..."
叶骁龙的黑色左手突然暴长出无数数据线缆，刺入研究员颈部植入的神经接口。在对方痉挛的惨叫声中，他掐着喉咙将人提起来，狠狠按在共振舱的观察窗上。强化玻璃内侧，漂浮在营养液中的大脑皮层正被数以亿计的纳米机器人重构，那些发光的神经网络不断组成又分解，形成类似东京塔轮廓的拓扑结构。
"看清楚，"叶骁龙的义眼后部伸出三根微型探头，带着血肉撕裂声刺入研究员扩张的瞳孔，"这才是未来。"
共振舱内的大脑突然剧烈抽搐，所有纳米机器人同时爆发出刺目蓝光。实验室里二十七块显示屏集体闪烁，显示出同一个画面——东京塔的俯瞰图上，原本钢铁结构的塔身变成了由无数蜷缩人体组成的活体建筑。那些人体以胎儿姿势相互嵌套，每个人的后颈都烙着发光编号，从塔基的"LN-1"一直螺旋排列到塔尖的"LN-1380"。
研究员的眼球在超负荷数据冲击下爆裂，血珠悬浮在空中形成诡异的斐波那契数列。在视神经彻底烧毁前的0.3秒，他的视网膜上烙印出塔基处某个正在脉动的编号：那是由七个不同人体拼凑成的"LN-1380"，其中一张脸分明是六岁时的林奕。
叶骁龙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落在滋滋作响的地板上。他的黑色左手正在吸收从共振舱泄漏的量子泡沫，皮肤下浮现出与东京塔活体结构完全一致的神经网络投影。"把LN-4送去生物拆解部。"他踩碎研究员掉落的数据板，碎片中升起一个微缩全息图——显示着瑞士实验室里林奕正将黑色左手插入量子计算机的核心。
"另外，"叶骁龙扯断左手小指，断裂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与东京塔尖完全相同的数据流光，"准备第1381次测试，这次用我的脑波作为基准频率。"
当自动清洁机器人来收拾残骸时，发现地板上凝结的血泊呈现出诡异的莫比乌斯环形状。而在所有人离开后，量子共振舱的观察窗上，渐渐浮现出由水汽构成的一行字："你也在循环里"。
生物科技部的白色走廊像被浸泡在某种巨型生物的肠道里，墙壁随着呼吸般的节奏轻微蠕动。叶骁龙的脚步声被吸收进消音材料中，只有培养舱循环系统发出的黏腻水声在空间里回荡。他的黑色左手无意识地在墙面上划过，所经之处立刻浮现出细密的神经网络纹路，如同真菌在培养基上疯狂蔓延。
"主上，这边请。"首席科学家田中弯腰的幅度近乎谄媚，后颈处的条形码在无菌灯下泛着青光。他推开三重生物认证门，冷雾中浮现出直径三米的圆柱形培养舱——三具赤裸的人体像胚胎般蜷曲着相互缠绕，他们的脊椎在骨盆处融合成神经束组成的银白色树突，半透明皮肤下可见突触放电形成的蓝色电弧。
叶骁龙贴近观察窗，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小的数据流。"第七代生物处理器，"田中调出全息投影，兴奋地展示着跳动的参数，"用死刑犯的脑组织做并联运算，效率比硅基芯片高六倍。特别是情感模拟模块..."
话音戛然而止。叶骁龙的黑色左手不知何时已穿透培养舱的防护罩，指尖没入淡绿色的营养液中。液体立刻沸腾起泡，无数纳米级的神经传导物质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涌向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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