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拐过第三个弯道时，苏小妹突然扯掉白大褂扔在座椅上。
李晨曦的视网膜里还残留着金属盒内部跳动的微型心脏轮廓，那些精密的人造血管正随着他骤然加速的心跳同步颤动。
“红外监控区还有三百米。”苏小妹把长发盘进护士帽，指腹擦过车载导航仪时带出一串加密代码，“医药公司的地下实验室就在肿瘤科CT室正下方——谁又能想到呢？”
李晨曦用手术刀挑开金属盒暗扣，冷雾中浮现的量子编码在透视眼下分解成DNA螺旋结构。
当救护车碾过减速带，盒体夹层里突然弹出一枚冷冻芯片，正好与钱研究员耳后的伤疤形状完全吻合。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得很诡异，苏小妹突然按下雾化按钮。
防弹玻璃外腾起的白雾中，三个穿防化服的人正用金属探测器扫描路过的车辆。
李晨曦的透视眼自动穿透对方的面罩，看见他们耳蜗里嵌着与院长办公室盆栽相同的生物芯片。
“闭眼！”苏小妹猛打方向盘冲进应急车道，轮胎摩擦声中夹杂着她扯开领口纽扣的清脆声响。
当防化服人员举着扫描仪靠近时，李晨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穿透她锁骨下方十厘米处——那里埋着的微型定位器闪烁着与金属盒相同的频率。
地下车库的霉味混合着苏小妹发梢的消毒水气息，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透视眼穿透七层混凝土楼板，看见实验室气密门上跳动的动态密码锁。
那些发光的数字在视网膜上分解成如静脉网络般的生物电路，直到苏小妹用高跟鞋踹开通风管道盖板。
“1997年改制前的旧式密码逻辑。”她嚼碎薄荷糖的清脆声响在管道里格外清晰，腕表投射出的全息键盘悬浮在锈迹斑斑的管壁上，“但我们的钱研究员似乎留了后门……”
警报声响起的瞬间，李晨曦的视神经突然捕捉到密码锁内部跳闸的保险丝。
那些上世纪遗留的铜制线路在他眼中清晰可见，就像手术台上暴露的人体神经丛。
当苏小妹的第六次错误尝试触发红光警告时，他指尖的手术剪已经刺入通风口某处霉斑。
电流短路的焦糊味中，苏小妹的惊呼声带着灼热的气息扑在他耳后：“你怎么知道备用电路藏在真菌培养管后面？”
“这些黑曲霉的孢子排列方式……”李晨曦抹掉睫毛上沾的金属碎屑，透视眼下菌丝网络正呈现出与密码逻辑相同的拓扑结构，“和钱研究员给我们看的生物芯片损伤模型完全一样。”
气密门滑开的瞬间，零下六十度的白雾涌进管道。
李晨曦扶住踉跄的苏小妹，掌心传来她后腰处某个硬物的触感——那是把改装过的激光手术刀，刀柄上刻着与金属盒相同的鸢尾花纹章。
实验室的低温让呼吸都结成了冰晶，苏小妹的睫毛忽地挂满白霜。
她正要去摸墙上的应急开关，李晨曦突然拽着她扑倒在地。
一束激光擦着发梢掠过，将悬浮的冰晶汽化成诡异的蓝紫色烟雾。
“量子纠缠感应器。”李晨曦的透视眼穿透地板下的激光阵列，那些交错的光路在他视网膜上编织成巨大的鸢尾花图腾，“我们的体温改变了局部超导磁场……”
苏小妹突然捂住他的嘴。
她指尖残留的薄荷气息混合着血腥味——方才的扑倒让她的膝盖磕碎了某块地砖，裂缝里渗出的淡绿色液体正在冰面上蜿蜒，与停职那晚手术室垃圾桶里的培养液一模一样。
当李晨曦用冷冻芯片挑起一滴液体，幽蓝的荧光中突然浮现出三组旋转的基因链。
这些发光的螺旋体在接触到金属盒寒气的刹那，突然扭曲成院长签名的笔迹轮廓。
“别动！”苏小妹的警告晚了一步。
李晨曦的瞳孔骤然收缩，透视眼自动锁定了五米外的生物样本柜。
在X射线视角下，那些贴着癌症患者编号的冷冻管里，悬浮的根本不是肿瘤细胞，而是数以万计振翅欲飞的机械飞蚊。
冷藏室突然响起气闸开启的嗡嗡声，苏小妹拽着他滚进操作台底部。
李晨曦的后背撞上某个温控开关，怀里的金属盒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正是钱研究员锁骨处的冷光源伤疤，此刻那团幽蓝的光斑正指向生物样本柜后的暗门。
“心跳同步率98.7%。”苏小妹盯着突然开始闪烁的腕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与金属盒里的微型心脏完全同步，“看来我们得在院长发现之前……”
她的尾音消失在突然响起的机械运转声中。
生物样本柜缓缓移开时，暗门上的虹膜识别器突然亮起，李晨曦的透视眼不受控制地穿透识别器外壳，看见内部储存的虹膜数据正以某种诡异的方式重组——那些变幻的生物特征，竟与他上个月救治过的七位器官移植患者完全相符。
当苏小妹的激光刀熔开最后一道保险栓时，李晨曦的太阳穴突然像针扎般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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