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缕青烟无力地飘散在空气中,香气湮灭,顾桓祁拿起那幅画像,交给了一旁的小碟子。
小碟子一怔,不明所以地上前双手捧起那画像。
顾桓祁负手,问道:“你闻闻,这画像上,除了一分春的香气,可有旁的味道。”
小碟子眼珠一转,鼻尖凑近那画像用力地嗅了嗅,中途觑了一眼顾桓祁的脸色,一时不知该装作不知,还是实话实说。
不安地吞了一口口水,为难道:“皇上恕罪,奴才...不善辨香。”
顾桓祁紧抿着嘴唇,双手仍负在身后,面上并无半点波动,“这一分春你也闻了许久了,还分辨不出这画像下是否有旁的味道吗?”
小碟子知道这是顾桓祁的警告,于是赶忙低下头,又装模作样地嗅了嗅那画像上的味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觉着,这上头的香味就是一分春的香气,并没有旁的香料。”
顾桓祁目光从画像上扫过,背对龙椅看着空旷地尚宸殿,金砖上映着跳动的火光,华贵耀眼。
“自秦善远伤了腿,秦书礼的夫人便开始礼佛,她的家中日日燃着檀香,就连秦书礼呈上来的奏疏都带着经久不散的檀香气味,为何今日这画像上没有半点檀香香气呢?”
小碟子没说话,垂下头,将那画轴卷起来,双手恭敬地擎着。
顾桓祁的目光在尚宸殿里游移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手边已经渐凉的香炉上,“这画的笔触细腻,墨色黑亮温润,富有光泽,所用的墨汁是油烟墨。而秦书礼是个善书法之人,家中常用的,是松烟墨,松烟墨的光泽,不应如此。”
小碟子擎着那画像的双手渐渐收紧,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的鞋尖。
顾桓祁话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眼下这幅画像并不是秦书礼送进宫中的那一幅,而是被人暗中调包过了。
冰冷的空气从殿外蔓延进来,方才还被青烟萦绕的香炉上凝结了一层水雾。
“朕的身边,有人不忠,”顾桓祁徐徐开口,声音比香炉上的水雾更加冰冷,“你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想起从前江义敏与自己说起过的「处理」方法,小碟子颔首,声音极小,却铿锵有力,“奴才明白。”
顾桓祁深吸一口气,转入了尚宸殿的暖阁,抬手挑开了小榻旁明黄的帷幔,露出两幅画像来。
一幅是五年前沈清和册选时的画像,另一幅,是沈清和所画的自己。
那画像的画法笔触与今日那幅蒙面女子画像上的如出一辙。
顾桓祁立在那两幅画像前,怔怔地望了许久,半晌,他看着沈清和的画像轻声问道:“清和,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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