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河枯，是他改良八品毒丹之时，偶然间创造出的一种毒素。
此毒无色无味，似水般那么的不起眼。
也不烈不猛，哪怕是渡劫境修士服用，也绝无察觉的可能。
初入修士身体中时，也不会引发任何不良反应。
它像是一道灵液，先蛰进修士经脉当中，赖着不走。
但随着和修士体内的灵气反应，它的毒素便慢慢会浮现出来。
灵河枯入修士体内后，会悄无声息地腐蚀掉掉其每一道经脉。
让修士的灵力紊乱，修为崩塌，生机沉寂。
可是这玩意儿也不是没有缺点的。
灵河枯最大的缺点便是剂量小了对修士毒害不大，剂量多了的话，隐蔽性又是个很大的难题。
想要用此毒杀人，必须将这毒药一点一点注入到敌人体内。
并且还要经过漫长的反应，才能最终达到目的。
并且在毒发期间，修士若是与人对战，发现身体有恙的话，此毒也很容易暴露出来。
因此天绝老人觉得灵河枯很是鸡肋，炼制过几次实验玩玩过后，便没有再炼制过此毒。
可他记得自己明明没有将毒赠予过昊天宗主，宗主他怎么会抬手射出如此多的灵河枯？
并且看其颜色，还是在某个修士体内发作了很久的......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天绝老人脑海里升起，他声音变得惶恐：
“宗主，你、你这毒从何而来？”
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抬头，老眼中满是恐惧，声音发干道：
“老夫明明没有献给宗门宝库，也从未交给过宗主您......”
“此毒...您是从而得来的？”
昊天睫毛都没动一下，淡淡说出让天绝老人绝望的事实。
“呵呵，从哪里来？”
“从我体内逼出来的，还从哪里来！”
“天绝，你可真是练得一手好毒啊。”
“若不是灵剑宗忽然来袭，本座还真就被你不知不觉毒杀而死！”
昊天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句，众高层噤若寒蝉，一个都不敢出声。
只是齐齐目光怜悯地看了天绝老人一眼......
天绝老人闻言只感叹天塌了，他立马“咣当”一声重重磕在地上，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宗主...不是......”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啊宗主！”
天绝老人吓得全身筛糠一般地抖，眼泪都不自觉地流出眼眶，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
青玉地砖，都被他磕碎了好几块......
谋算这个天玄第一狠人，下场会有多惨，他是再也相处不过了。
昊天闻言脸上冷漠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步踏天绝老人身前。
随后一掌拍下......
天绝老人绝望地闭上了眼，但过了片刻后，感受到一只大手扶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扶了起来。
他睁开眼，神色还是懵懵的。
昊天淡淡将他扶起，声音淡漠道：
“本座当然知晓不是你。”
“但此毒毕竟出自你手，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天绝老人还未从恐慌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连连摇头：
“宗主...老夫...我先缓缓，好好思索一下......”
昊天看了他一眼，眼底的阴影淡了一线：
“那你好好想吧。”
天绝老人失去昊天的搀扶，又瘫软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嘴唇哆嗦，目光终是忍不住偷瞥向昊轩然。
灵河枯是他偶然所得，也不打算用，这毒药连知晓的人都不多，有谁会过来偷呢？
并且他的丹房内又严禁其他人出入，就连各大峰主也没有权力自由进入他的丹房。
结合种种因素，知晓并且有能力偷灵河枯的人，便只有昊轩然了......
天绝老人不知少宗主为何要和自己的亲爹反戈，还用如此歹毒的毒药的自相残杀。
但他说一千道一万肯定也是站在昊天宗主这边的。
昊轩然如今只是一个死了母亲，且不受宠的废物少宗主。
他没有理由帮昊轩然隐瞒这件事，并且看昊轩然如今已经被抓来，想必是昊轩然自己都已经暴露了。
抓他前来，只是想看他有没有参与其中......
“宗主，此药老夫此前给过一些少宗主玩弄。”
“并且能自由出入老夫丹房的...也...也只有少宗主......”
天绝老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几乎就快要把‘你儿子才是害你的凶手’说出来了。
“是吗？”，昊天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继续逼问天绝老人，目光又移向昊轩然。
“轩儿，你师父说是你？”
“你觉得是谁？”
昊轩然此时内心早已绝望。
被天宗长老押送前来的时候，他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昊轩然咬了咬牙，忍不住朝温晴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有难言、有不舍、还有认命......
“是。”，他点头，声音哑得发涩，“是我做的......”
大殿里，众多细小的倒吸凉气声传开，像是在平静的湖水里扔下一块石头。
许多长老互相对望，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他们如何也想不清，少宗主为何会如此？
昊天宗主在外人看来是挺可怕，甚至是有些变态的，但对少宗主却是没的说。
少宗主为何要如此？
昊天闻言，脸色也是彻底沉了下来。
虽然早有预期，种种迹象都表明是自己亲儿子要害自己。
但在亲耳听到这一刻，他的心还是略微有些绞痛的。
“为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或者给你自己一个能活下去的理由。”
“我还能饶你不死......”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当个人！”，昊轩然猛地抬起头，随后恶狠狠地看向自己父亲，临死之际再也没有了那份怯懦。
“母上大人尸骨未寒，你这个混蛋就急着纳妾。”
“娶妻之人，更是我的道侣！”
“父亲横道夺儿子所爱，古往今来横跨两界，都能被称得上畜生中的畜生了吧......”
“并且你也压根没有对我好过，我恐怕也是你攀附母上大人千家的棋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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