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你……你在说什么？”
刚刚那句话就像是一柄尖刀，插进了它的内心。
这个人类……是什么意思？
他在暗示什么？
墨奇冷笑一声：“我在说我的战术啊！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你难道没看过兵法吗？就算你没看过，如果你稍微有一点统兵的意识，也该知道，在敌强我弱敌多我少的情况下，分兵是大忌讳。”
“连分兵这个想法本身，都需要万分小心，更何况是分兵的实际操作。”
“可你不但敢分兵，你又分了多少？”
“你把统领族人看成了做减法，稍微有点问题，你就减去几个族人，用来兑掉一些麻烦。”
“你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为了全族着想，可你就是这么使用你的族人的吗？”
“今日割五人，明日割十人，不过求得一夕安寝。你就不怕明日起而四视，魔渊又至吗？”
“这就是你的哲学吗？”
“只会拿族人的命换取一时苟且的废物！”
“先锋”的身躯已经颤抖起来了。
“你……人类……你……”
墨奇根本不给它思考反驳话语的机会：“你的族人把全族的希望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是这么对待它们的？”
“在你眼里，守住一个死地盘，比让更多的族人活下来都重要吗？”
“用族人做消耗品的野种，你也配带领你的族群？”
墨奇的话语被一声怒吼打断：“你懂什么！！！”
“先锋”骤然爆发出了恐怖的灵能波动，一下将墨奇推翻在地。
它伸出长鞭，抽在墨奇胸前，扯烂了他的衣物。
“你这个异种！无知的人类！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
“你以为你们是抗衡魔渊的英雄？”
“你以为你们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强大种族吗？”
“愚蠢！幼稚！满口胡言的蛆虫！你把族群的命运当成了什么戏剧吗？你以为只要你满怀热情，你们的族群就能长盛不衰？”
“老子去你妈的！”
“先锋”已然状若疯魔，癫狂地发动着攻击。
“你以为老子曾经是什么？是幻灵族的统治者？”
一记灵能冲击，墨奇倒飞出去，口中渗出鲜血。
“放屁！老子就是一个受王族驱使的小卒子！”
长鞭挥出，墨奇躲闪不及，脸上被划下一道伤口。
“你以为我们遭遇了什么？无缘无故的天灾？我趁乱夺权成为了领导者？你以为这是我主动抢来的地位吗？”
重拳冲出，这是它第一次用左手与墨奇肉搏。墨奇被这一拳打翻在地。
“我们他妈的被灭了！被灭了！你他妈懂吗？”
又是一记灵能冲击，墨奇被击中，吐出一大口鲜血。
红皮魔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墨奇身边，癫狂道：“你以为，我们是以入侵者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吗？”
“放你娘的屁！我们只不过是一群丧家的野狗！”
“他们把我的族群炼成了一道符文，算上我，只活下来了六十一个族人！”
“他们给我们抓到魔渊里，起了新的名字，用一盏灯起的名字！”
“他们说要找一个头领，所以选中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有能力？因为我有威望？还是因为我会讨好他们？”
说到这，它忽然停住了。
半晌，它嗤笑一声，继而变作大笑，狂笑，声音透出绝望和凄凉。
“是因为他们那天的集会场所里有十六枚照明石，而我就在我们族群队伍的第十六位。”
“就这么选出了我！”
“没有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因为他们不在乎，我们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毫无意义。”
“先锋”注视着墨奇，眼里没有什么讥笑和憎恨。
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
“他们赋予我强大的灵魂力量，让我可以镇压我的同族。”
“他们用这个身躯，将我囚禁在了这具躯体里，永远剥夺了我们幻灵族引以为傲的灵魂自由。”
“他们改造了我的躯体，让我变成了无论在哪个文明都会被定义为‘丑陋’的怪物。”
“他们要求我们的族群充当入侵其他文明的排头兵。”
“他们向我许诺，会改造我的族人，赐予它们延续下去的希望。”
它望着眼前只能喘气，已无反抗能力的墨奇，声音冷漠：“他们像碾死虫子一样消灭了我的族群，又像摆弄尘土一样驱使着我们。”
“但我们依然必须感谢他们。”
“因为他们给我们留下了仅存的希望。”
“你们人类依然拥有自己的文明，拥有自己的族群。”
“但我不会羡慕你们。”
“因为你们迟早会跟我们一样。”
墨奇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你还有何高见？”“先锋”讥笑道。
“感谢你说了这么多啊……”墨奇费尽力气，发出了略带感慨的声音：“你这种BOSS，比那些傻卵二游里的，为了拖延主线死活不说人话的谜语人可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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