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出两个调查方向后，任霜薄稍稍松了口气。
她之前琢磨着如何混入岑家，然后见机行事，却没想到看到那么多有的没的。
怎么想查点什么就能撞出那么多秘密。”
任霜薄深深觉着一个家族人丁太兴旺了也不好。
她暂时抛开之前的思路，问：“阿玖，你觉着还有别的可能吗？”
任玖想了想，道：“剩下的，就是岑家做这些事，并非是为了自家利益。“
任霜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我也有这方面的怀疑。“
她在纸上写下“岑礼“二字：”之后还要继续查的，就是这位岑家主，他身上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任玖点点头，示意明白。
任霜薄换了一张新的纸：“其实这次最让我意外的，是遇见了白飞花。”
虽然白飞花已经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但任霜薄还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关于白飞花，任霜薄和任玖委实所知不多。
“他那位朋友到底是谁……“任霜薄喃喃着，在纸上分别写下了”聂北玉“和”连无尘“。
任霜薄觉得能让白飞花三缄其口的那位朋友，应该还是在“十二天骄“之中。
*
“聂北玉。“白飞花嘴唇开合，吐出了一个名字。
食日狗眼神一变，学舌鹊和识途马下意识就对视了一眼。
白飞花紧紧盯着三人的表情，口中道：“半年前，聂北玉与断江刀约战于禹江，三位想必都还记得吧？“
食日狗缓缓地点了点头，疲惫的眸中现出些许回忆之色：“自然记得，当日也是这般的阴天，禹江湍急，食色性也聂北玉和断江刀在那一叶小舟之上交手……“
“断江刀正值壮年，三十六路劈空刀使得炉火纯青，确实不负断江之名，仅是刀风余波便可短暂切开江流。“识途马说着，露出掩不住的赞赏之色。
学舌鹊紧接着道：“然而纵使如此，却敌不过聂少侠集百家之长，其身法之潇洒迅捷、剑法之灵动飘逸，实在是我生平仅见。“
“那一战当真爽快至极，断江刀不负盛名，虽败犹荣，聂少侠后来居上，不负众望。“识途马笑得和煦，”却不知这一战有何问题？“
白飞花也不废话，直接道：“这一战自无什么问题，只是在之后，聂北玉离开禹江不久，就陷入了昏迷。“
房间中的另三人都没有开口接话，房间中，一时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白飞花等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以三位的消息灵通，应该知道聂北玉、连无尘和再往前的四人，都是陷入昏迷后去世的，世间一旬至一年不等。“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食日狗幽幽地叹了口气：“哎……天妒英才啊。“
识途马惋惜道：“可惜了聂少侠那般风流人物，哎……”
学舌鹊倒没说什么，沉默着吸了口烟。
白色的烟雾自她口中吐出，逐渐飘散开来。
白飞花暗自咬牙，深觉这些江湖老油条真是滑不溜手。
他面上没太多情绪起伏，只问：“三位，还想问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还是学舌鹊先开了口：“那这与陈家有什么关系？”
白飞花一歪头，挑眉笑了：“鹊姐姐，这可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消息，您就让我白送啊？”
学舌鹊也笑，酒窝和泛黄的牙齿怎么看怎么不搭：“一问换一问，不让咱们小白吃亏。”
白飞花满意了似的眯了眯眼：“那我可只能告诉姐姐一个人。”
食日狗一瞪眼：“小白，你这还是不是兄弟？”
白飞花正色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狗哥，可不能坏了规矩。”
识途马啜了口茶，没说话，眼中写满了“看戏”二字。
“哈哈哈，好，不告诉他们。”学舌鹊爽朗的笑起来，招手道，“来来，我们去隔壁说。”
白飞花一本正经地起身跟着她走了，丢下识途马和食日狗两个老光棍大眼瞪小眼。
“哎，这小白还是这样，见天儿的追着女人跑。”食日狗长叹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似的。
识途马“啧啧”两声：“你这就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羡慕人家吧？”
食日狗翻了个白眼：“嘁，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识途马但笑不语。
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啧，小白长大咯，不好糊弄了……”识途马饮尽杯中茶水，圆脸上的笑意褪去，神色昏暗不明。
食日狗咧了咧嘴：“嘿，不止，都学会试探我们了。”
“现在只能看鹊儿的本事了。”识途马耸了耸肩，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哼，我看悬，那小子心里明白着呢。”食日狗吧一根鸡腿塞进嘴里一捋，骨肉分离得干干净净。
等识途马又喝完一杯茶、食日狗又吃完一盘菜后，学舌鹊才回来。
“怎去这么久？”食日狗一面往嘴里塞了一勺肉，一面毫不含糊地问。
学舌鹊的烟杆儿已经插回腰间，闻言只是摆了摆手：“行了，走吧，回去再说。”
她面无表情的，一双大眼睛稍微有些内陷，直勾勾盯人的时候还有点可怕。
食日狗和识途马与她相识多年，一见她这个表情，心中都是一凛。
二人当即放下杯盘起身，和她一起离开了白飞花住的这间客栈。
“对了，小白呢？”下楼的时候，食日狗突然想起来，还没看见白飞花。
学舌鹊轻叹：“走了。”
“走了？”食日狗有些不解。
识途马忽然问：“你跟他说了什么？”
学舌鹊瞥了他一眼：“一些往事。”
识途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食日狗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不明所以：“不是，你俩现在都开始有小秘密了？不能告诉你狗哥了？”
识途马被逗笑了：“哪里哪里，只是往事、往事罢了。”
学舌鹊却转过头，没有接话。
*
“按照白飞花的习惯，他来禹江之后，应该先会去找这里的地头蛇。”任霜薄在纸上写写画画，“之前在安城就是如此。”
白飞花之前去安城，首先就去找了安城的地头蛇翻江帮。
“不过这禹江的地头蛇……难道不是陈家吗？”
禹江陈，禹江陈，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或许在整个江湖上，陈家的地位已经不够看了，但是在这禹江城，陈家仍然是最大的江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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