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脑海中闪过那则提示时，无数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向萧瑟。
过去，萧瑟曾吸收过拥有数千年，甚至数万年经验的妖物与异兽的记忆。
他不仅能获取被自己斩杀对手的视觉与情感记忆，还能继承他们生前修炼出的本能、战斗技巧，以及千锤百炼的招式动作。
这其中，既包含法力操控、魔气掌控，也涵盖以太操控，甚至还有通过恶魔贵族进阶之路突破时获得的顿悟 —— 而后者，无疑是最珍贵的存在。
此刻涌入萧瑟脑海的记忆，其厚重感与知识量，远超他以往面对的任何对手。
这已不是数千年或数万年的量级。流淌在他意识中的经历，横跨了数十万年……
如今萧瑟状态本就脆弱，上界绿区的命运又系于他手，他本想集中全部心神，可这些汹涌的记忆却根本无法抑制。它们此刻正如同滔天巨浪，不断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最初的几百年记忆，与萧瑟之前吸收的其他恶魔记忆颇为相似。米瑞尔在充满敌意的贵族世界中接受训练，很小的时候便被带入魔界。
对比萧瑟从近期记忆中看到的场景，此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人口远为稀少的世界。
事实上，守护这个世界的，仅有四座黑色王座。
米瑞尔被莫维尔家族选中，加入其军队，随后经历了统一的训练与试炼 —— 他被投入一级世界的试炼塔，需完成三次等级晋升，并为家族带回祭品。
与萧瑟从安德拉斯?弗米利恩记忆中看到的 “近乎瞬间晋升上界” 不同，米瑞尔在下界停留的时间要漫长得多……
萧瑟目睹着这只恶魔从骑士逐步晋升为指挥官，最终成为莫维尔军队的将军，始终以极致的纪律性与自控力服从命令。
在那个时代，莫维尔军中几乎每一位将领，都是贵族出身的恶魔。
他们在下界执行过无数任务：征服世界、从种子星球带回新的恶魔、培育魔兽，有时甚至会援助那些濒临毁灭的成熟试炼塔 —— 若他们袖手旁观，试炼塔中的恶魔同胞便会因法力循环中断，随世界一同覆灭。
这样的任务，绝非几十个、几百个，甚至几千个银河系规模便能概括。
这只恶魔曾征服星辰。萧瑟透过他的双眼见证一切，在他那数十万场九死一生的大规模战役中，感受着他的每一次行动。
这位贵族恶魔会独自降临精英星系中接近贵族级别的世界，同时对抗数千只真核级怪物。
无数行星爆炸的画面在萧瑟眼前闪过 —— 他赢得的许多战役，最终都会以向太阳系内其他小型世界传递通牒收尾，为的是让对方不战而降，避免无谓的杀戮。
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战士，也是实力极强的贵族恶魔。但在最初十万年的无尽任务中，在他脑海里那个 “效忠之声” 的支配下，始终缺少一样东西：对王室首领卢西安?莫瓦尔的盲从之外的自我意识。
萧瑟从未见过他施展特殊技能或腐化能力，除了基础的贵族血脉变身、暗影步与魔气纵这两项技能外，他从未使用过其他能力。
他并非刻意隐藏秘密。萧瑟透过他的双眼看清了全貌，也探查过他的能力体系，发现 “腐化” 根本不在他的技能列表中……
这只恶魔甚至没有像萧瑟在战斗中感知到的那样，积蓄任何怒火或怨恨 ——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只会听从家族首领的命令。
岁月流转，萧瑟甚至目睹了一场发生在凯尔法尔星球的战争 —— 这颗星球他异常熟悉。当时，米瑞尔与其他众多贵族恶魔将军，以及无数一级指挥官和骑士一同出征，踏平了这个双足飞龙的世界。
从米瑞尔的视角来看，他的任务只是斩杀保障小队胜利所必需清除的双足飞龙，随后便在另一位将军接管该世界王位、准备晋升上界时离去。
一位名叫西斯科?莫瓦莱的贵族恶魔奉命驻守这个世界，并对魔兽进行新的测试，但米瑞尔对此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又一次完成的任务罢了。
随后，又有数以万计的任务画面飞速闪过萧瑟的脑海。
这位贵族恶魔曾尝试过剑、斧、盾、锤以及各类灵魂武器，却始终没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兵器。
与此同时，随着任务推进，身边越来越多的贵族恶魔都晋升到了上界，唯有他始终停留在下界。
许多资历比他深的恶魔战死，不少比他年轻的恶魔甚至在加入莫瓦尔军队的最初几千年里，就已成功晋升。
渐渐地，随着他赢得战斗变得越来越轻松 —— 降临精英星系的世界，只需释放自身光环，便能让陆地上所有怪物在他面前不战而倒 —— 一丝微弱的怒火与怨恨开始在他心中积聚。
这种积聚在单次战斗间并不明显，但当又一个十万年弹指而过时，这份情绪已变得极为强烈。
那些实力远不如他、天赋也远逊于他的恶魔不断晋升，而他每次向家族首领提出晋升请求，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直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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