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夏青青注意到齐枫对面的凳子上放着一个礼品袋。她没敢多看，直接把它放在一边。
既然是来说再见的，那就不应该再有更多的联系。
“抱歉，今天起晚了，迟到了几分钟。”
“没事，我也才刚到。”
夏青青扫了桌上的二维码，问：“你要喝什么？”
“我来吧。”
“不用了，今天……我请吧。”毕竟，也没有以后了。
“我去复读了。”
直白的话没有一丝铺垫，话题转变到夏青青都不好意思。
“嗯，听说是明天开学。”
“嗯。”所以今天才特意邀你出来。
“加油，我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嗯，你也是，怎么想到去警校了？”
夏青青抬头，看见对面的人一脸苦涩：“我爸妈给我报的，我第一志愿没选上。”
“要不我和你一起复读吧？反正我这次也没考好，这样我们还能在一起。”
听完齐枫的话，夏青青突然有些庆幸，这是她最害怕的结果，但好在，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别了吧，再来一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确定因素太多，既然录到了，就去吧。”总比像我一样好。
“那，那我在大学等你。”
“不用等了。”
“什…什么意思？”
齐枫被自己呛了一下，显然是已经猜到夏青青想说什么。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不妨就直接把它放到明面上来。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高中生活中，也谢谢你的喜欢，我，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喜欢我。但，但是现在可能你也不喜欢我了，如果不喜欢了，那太好了。因为今天我主要是想来和你告别的。”
“真的很谢谢你的喜欢，让我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觉得自己是那么回事，但是吧…”夏青青深吸一口气：“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哪哪都不好，没什么闪光点，每次想到你喜欢我，我都觉得自己像是你身上的污点。”
“但真的很谢谢你，以后你去大学了，我去复读，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我就想着今天把话说清楚。你也不用等我，大学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呢，肯定会有你喜欢的，不用等我，我们就各自安好吧。”
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夏青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疼的人，不止是她。
“那个，那个是给你带的礼物，我想着确立关系的话，还是要正式一点，你，要不要打开看看。”
刻意忽略的礼物在此刻变得刺眼。
“不了，礼物就不用了，今天叫你出来，主要也是为了说这个事……现在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们……”
齐枫带着哭腔，想说的话在红着的眼眶中得以表达。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动，夏青青不忍再看，别过头：“我先去拿奶茶，你平复一下。”
她也需要时间平复。
她把奶茶递到齐枫面前，齐枫伸手拉住她要收回的手，抬头看着她：“你，喜欢我吗？”
夏青青被齐枫含泪的目光所触动，移开的视线被齐枫强硬拉回来：“看着我，回答我，好吗？”
最后两个字，齐枫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出来，眼泪偏偏在此刻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齐枫抬手，想擦去夏青青脸上的泪水，停在半空的手顿住，转手抽了一张纸，轻轻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
“喜欢的，但很多事情，不能只凭自己喜欢。”
夏青青平复好心情，深吸一口气：“你说你喜欢我，是从初中开始，那你还记得，我初中是什么样子吗？”
“……”
“和现在的我，是不是判若两人。”
“……”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我和当初的我完全不一样，我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你喜欢的，是那时候的我。我回不去了，但肯定有人，能像那时候的我一样快乐。或许，你对我已经不是喜欢了，而是一种执念，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
“是与不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真的不会再见面了吗？”
……
这个问题，夏青青没法回答他，她也不知道。或许能碰见，或许再也见不到。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别哭了，这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齐枫赌气似的没理她。
“现在10点35，我们再坐25分钟，然后各回各家，好不好？”
齐枫无声地抗议着夏青青的残忍与不公，可后者同样不好受。接下来的25分钟里，齐枫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尽管没有消息，也不愿意抬头看一眼夏青青。
而夏青青恰恰相反，她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齐枫很不公平，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后悔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命运使然，他们或许注定会走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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