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了，操盘手倒是算不上，主要是有某位大领导出手，不管是公安机关还是反贪局都没办法深一步调查，有了夕阳村胡三被非法拘禁的事，刚才公安机关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插手这件事，听说今天在现场的时候，邓芝华女士也到场了？”
林凡点点头说：“母亲护子，再正常不过了。”
“没错，知道为什么今天朱局长会亲自去上峰镇吗？因为我们一直盯在盯着西里集团，我们知道邓芝华女士去了上峰镇，如果朱局长不去的话，刘峰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带回来。”
此时林凡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在他眼里的每一件偶然发生的事，实际上都是有人的精心安排和博弈。
或许赵春秋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中包含的信息量太大，所以他停顿了一下给林凡思考的时间，足足过了两分钟，林凡才开口说：“你们市局为了跟西丽集团以及龙氏集团扯上关系，不惜跟唐市长作对，朱局长这么做没考虑后果吗？”
“还有，邓芝华和刘峰，毕竟跟邓副市长有关系，到底是多重要的案子让你们顾不上这么多大人物也要拼到底。”
赵春秋耸耸肩说：“这些事我不能跟你透露，不过你放心，市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人肯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一旦他们知道了我们公安机关的决心，你信不信他们不仅不会记恨你，反而会感激你，尤其是邓副市长，更会感激你。”
“别开玩笑了，那些大人物怎么会感激我。”林凡摆摆手。
“我没开玩笑啊，或许现在他们会保留态度，可一旦公安局把那件案子办成功，在他们眼里你就是帮了大忙，所以啊，朱局长还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要应付的人最多就是县委的书记，至于再往上的人，暂时不用担心。”
说完他塞给林凡一个叠好的纸条。
“这是什么？”
“虽然从理论上分析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毕竟很多事无法用分析来推演，这上面有一个号码，如果你在青阳县遇到了危险就打那个电话，就说是我赵春秋给你的号码，或许能救你一命，当然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
林凡嘴角微微抽搐，说：“你别这样，搞得好像很危险一样。”
“防患于未然嘛，行了我走了，你在这安心养伤，过个两三天再出去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春秋忽然停了下来，他犹豫了几秒钟后又重新走到林凡病床前说：“多嘴问你一件事，你和江云宁现在关系到哪一步了？”
“什么到哪一步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林凡无语道。
赵春秋点点头说：“不管你们是同事关系还是干柴烈火发展出了恋爱关系，老哥我提醒你一句话，你就随便听听就行。”
见对方如此严肃，林凡也严肃道：“请说。”
“不管你跟她关系如何，希望你不要把个人和家庭混为一谈。”
林凡眉头一皱，反问：“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当我多嘴吧，好了我走了。”
这次赵春秋没再停留，直接离开了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林凡一个人，他不禁开始思考刚才赵春秋的话。
什么意思？
让自己分清个人和家庭？是指江云宁的家庭？
身为刑侦大队长的赵春秋，绝不可能说一些没有缘由的话。
那他到底在暗指什么？
就在林凡想的入神的时候，响起敲门声。
“婶婶，你怎么来了……”
……
第二天中午。
范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林凡住院的消息，带着水果来到病房。
“范总你怎么来了。”见到范萱的时候，林凡有些诧异。
“听说林局长受伤住院，我应该来看看的。”
“范总有心了。”
寒暄了几句后，范萱开始切入主题，主要还像是想跟林凡谈一谈政府跟农丰集团合作的事，不过被林凡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推脱了。
几个来回之后，范萱发现林凡没有这个意思，便识趣的离开。
“等林局长身体好了之后我再来拜访。”
待其离开不久，林青山来到医院。
“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叔叔，你住院我不来看看，岂不是太假了。”
“说的也是。”林凡点点头。
林青山走到窗户边，从这边刚好可以看到医院的大门，他说：“农丰集团的范萱刚从这栋楼出去，她是来找你的吧。”
“没错，她想跟政府做交易，找了我好几次。”
在叔叔面前，林凡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一个地区的发展，跟企业是分不开的，党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非要撇清，当然我是不赞成搞水至清则无鱼这一套的，但水里始终是要有鱼的，没有了鱼就成了一汪死水，这里面的层层关系，你没事的时候可以琢磨琢磨。”
“我知道了叔叔。”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跟江云宁，现在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林凡无奈道：“叔叔，我跟她真的只是同事关系，说的更深一些是信念相同，观点相同，互相支持的同事关系。”
“如果她要被调走呢？”
此言一出，林凡立马问：“调走？调去哪里？”
“调去哪里不重要，不过大概率不在青阳县了。”
“周书记的意思？”
“市委的意思。”
林凡再次懵了，如果是市委的意思，那大概率就是跟江云的父亲有关。
林青山接着说：“昨天上峰镇的事闹这么大，不可能就这么算的了，你躺在这里确实会安静不少，但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或许江云宁自己还不知道，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她。”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江云宁才来到医院。
“林凡，好消息啊，我把农业局的事汇报给戴厅长后，他非常重视，说这次回去后就会立刻重点办这件事，我们反攻的号角吹响了。”
见江云宁如此高兴，原本林凡想说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然后挤出一丝笑容说：“是吗？那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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