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之层”这就结束了？
陆南柯有些意外。
姜雪衣仍在叙述，她右手的“玉枢锁心砂”闪烁了一下，一道肉眼可见的电流弧光掠过手臂，但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一分钟临近，她咳了几声，吐出了“群星的赐福”。
这件椭球状的物体质感依旧，表面光滑，没有沾上任何唾液。
随着“群星的赐福”离开身躯，姜雪衣身上的淡淡辉光也逐渐消逝，恢复正常。
在她叙述出的内容中，那名面具男子对她说出了与陆南柯类似的话语。
也就是他会远程与姜雪衣沟通，帮助她通过白塔第六层。
作为交换，姜雪衣需要用赝品替换“太虚元化神瑛”。
那颗赝品就在姜雪衣身上，叙述时她也拿出来给陆南柯等人看了一眼。
其制作精良，和陆南柯手中的赝品一模一样。
“看来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聂孤鸿疑惑不解，“但为什么……第五层这就结束了？”
姜雪衣这才得知了第五层已经结束，她略一迟疑，道：
“或许是我说出了那些内容，表达了某种态度？”
至少从时间顺序上看，是她开口之后，才弹出“白塔第五层已结束”的信息的。
“这种事之后问KP就好了。”顾思由不是很在意，“与之相比，我们得先弄明白那个面具男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只是想搞到‘太虚元化神瑛’，跟一个人做交易就好了……总不能是他想做多份保险吧？”
“也不是不能这么强行解释……”聂孤鸿想了想。
“不。”姜雪衣摇摇头，“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太虚元化神瑛’。”
顾思由捋出一根发丝在手上拨弄，神情思索：
“那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假设他没有骗人，包括‘紫府’、‘金庭’在内的很多组织都对‘太虚元化神瑛’有企图，那他的目的应该也不例外，除非……”
“除非他不是这些组织的人。”陆南柯突然开口。
顾思由的长发由乌黑到深紫渐变，发梢的那抹紫意在她纤白的手指中不断跳动，此刻微微停顿。
“我明白了。”她露出微笑，“他是启示派。”
在“博识之层”中，顾思由也获取了一些相关信息，这些信息和陆南柯所见所闻相差无几。
她将这些信息共享给众人，末了道：
“要说有什么组织没那么在意‘太虚元化神瑛’，那就是启示派了。
“他们的目的，似乎只是将第六层的那只外魔献祭成一尊邪物。
“至于要怎么进行献祭……”
“失败。”陆南柯接话道，“只要始终没有人成功通过第六层，它就会朝邪物的方向不断迈进。”
……
“我们屡屡失败，十几年下来，启示派还没插手，众人祭献之下，就要把这道影养成一尊邪物了……”
……
或许并不是启示派没有插手，而是他们早已暗中潜伏在白塔之中，每一名尝试通过第六层的人都在他们的影响下失败，最终导致第六层的外魔逐渐蜕变。
说不定……道影一开始只是毫无意识的现象，在不断有人死亡、献祭之后，才产生了自我意识。
让道影逐渐化作邪魔，启示派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究竟想得到什么？
面具男曾说过，启示派想要借道影“观望道祖”，但这句话是真是假……陆南柯暂时得不出答案。
现在看来，“洞冥谒圣幽观醮”这个启示派的研究成果，也是由面具男交给白塔一脉的，
“我明白了……”聂孤鸿若有所思道，“他说会与我们远程沟通，帮助我们通关第六层，实际上也是在骗我们……他要么是想故意误导我们，要么是埋下伏笔，让那外魔可以伪装成他与我们沟通……”
根据在“道德之层”的见闻，那只外魔是可以读取他们记忆的。
陆南柯则想起了面具男的又一段话。
……
“玄冲道长选新人时会严格考察他们的背景，但其他人未必。”男人语气玩味，“你对你的同伴了解多少？你怎么知道在进入白塔之前，他们没有被其他组织收买？就算没有，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被动过手脚？”
……
如今看来，他说出这句话的目的，实际上也是在众人之间埋下猜疑的种子，方便那只邪魔基于此来营造幻觉。
挺阴险的。
如果是在秘密团，调查员们还真未必能携手合作。
“……”陆南柯皱了皱眉，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麻烦的事情。
既然启示派在白塔有内间，那就很大可能不止有面具男一人。
换言之，白鹤真人也未必可信。
但关于第六层的诸多信息都是白鹤真人给出，按游戏性来说，至少这些信息中大部分应该都是正确的，否则就没法通关了……
陆南柯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种对白鹤真人的怀疑，或许也是面具男子的目的。
在第六层中，所有的疑心都可能会被那只外魔衍生出幻觉，被它利用。
在此基础上还要应付那只可能会魔法的爪牙……
难度不小。
他定了定神，将自己的推测说出，防止同伴们届时生出不该有的怀疑。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思由捏着发梢，神态从容，“只要我们不出差错，幻觉就始终是幻觉！”
“说得好，只要没有意外，就绝对不会出现意外……”聂孤鸿吐槽道。
众人又闲聊几句，商议了一些措施。
片刻后，白鹤真人回到房间。
她带着四只灯笼，以竹篾为框架，总体呈椭圆形，小臂长短，火光暖黄。
“拿着。”她将灯笼分给众人，随后还取出了四个火折子，“这个也拿着，这是用来点燃‘云篆通明真形符’的。”
火折子是竹筒外形，内里塞有阴燃的草纸卷，使用时拔盖吹气，即可复燃。
这玩意也就巴掌大小，被众人各自收在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白鹤真人点头道：
“随我来吧。”
她领着几人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木梯上，梯子前方黑暗流动，火光难以照耀。
前方就是白塔第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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