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紧抓着自己的五指突然加大力度，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退化的几种感知被拉了回来，眼前的画面清晰的传回脑海，
除了铁门的方向，四周开始出现浓郁的黑线，宛若一条条细绳般慢慢爬向处于中心的两人。
时间好像都变得慢了，回光返照般，思绪格外的灵敏，几天积累下来的异常状况暂时没了踪迹，胡乱飞窜的思绪也因为身下紧握的双手而变得安定。
“这样也不错……”
该来的终究会来，无论感知中的时间流逝有多慢，但那些黑线还是爬到了两人脚下。
一切的感受都被放淡，眼底开始发黑，黑暗面积越来越大，大脑开始停止运转，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彻底死去。
……
黑线顿在了两人脚边，等候命令的“小蛇”舞动着身躯吞吐着蛇信子，一缕黑线碰到了张启蒙的脚底。
“冷！”刺骨的冰感自脚底涌上身躯流经全身，受到刺激，眼前的场景又清晰了起来。
黏稠的黑线分成一条条明晰可辨的小蛇，看上去仿佛影子般只看得见却摸不着。
小蛇们好像得到了命令，窜向铁门内还堵在楼道口的高大个，速度比之前围住两人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吼！”看不到上半身的高大个用它那脸盆大的手掌拍打着窜上自己身上的细小黑蛇，发出了听起来很是愤怒的嘶吼。
高大个受不了源源涌上的黑蛇，庞大的身躯不断撞击挡住它前进的楼房。
有些年头的单身公寓此时显得还算牢固，除了听起来很是沉闷的撞击声，倒也没有被它给撞破……
刺耳的嘶吼碰撞声又成了什么事情的导火线，小吃街响起混杂的碰撞声……
大头娃娃和高大个的交锋持续了一会儿，高大个率先放弃，转身逃跑，沉重的脚步声略显慌乱，碰壁的声音响彻不止。
黑蛇们也跟着几条还咬在高大个身上的黑蛇追了上去，消失在张启蒙两人视线中。
没再继续放黑蛇，大头娃娃还是坐在张启蒙肩头，靠着他的侧脸，但是却没有刚才那么紧了，约束张启蒙的力量减弱了。
看来大头娃娃在刚才的交锋中也不是那么轻松，更别说高大个还没有出来直接攻击它，它还去追高大个，这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亦或者是本能？
她注意到他肩上莫名出现的布娃娃，心头一颤，猜出刚刚那些手段都出自于它。
张启蒙走了两步，试着让大头娃娃掉下去，但它还是稳稳坐在肩上，想到刚刚那如坠冰窟的感觉，再想到它诡异的出现在自己身上，把它强行取下来的想法最终还是打消了。
“走吧，它，管不了。”干涩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一番冒险一无所获的同时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听着旁边她不知道响了多少次的咕咕声，张启蒙内心酝酿起一个想法……
拉她的手抬了抬，指向面前的铁门。
“好。”发型有些凌乱，脸上有几道污痕，消瘦的脸庞上的双眼透出的眼神却还是那么坚定，就好似永远有着精神支柱，她应了声，松开他的手开始翻爬眼前的铁门。
身上有着大头娃娃，行为也莫名大胆了一些，黑暗中的光明毫无遮拦地从手机里发出。
两人向着四楼的“安全屋”靠近。
头顶上一直响着撞击的声音，从声音远近大小判断，应该是从六楼传下来的。
“咔。”
打开404房间，走进后习惯性按了一下墙壁上的灯控开关，才想起现在已经没电了。
已经黑下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手中已经濒近电量不足的手机，转身准备关上门，光照在坐在肩上的大头娃娃，沉重的呼了口气，张启蒙轻轻关上了门。
打开省电模式，还有21度电的手机被放在客厅桌上，她没有因为他肩上的它而害怕，他已经是她最后的依托了……
她和他挨着坐在一起。
亮着微弱灯光的屏幕自动熄灭后，又因为电量不足的提示重新亮了屏，五秒后再度熄灭……
当一个人心里装着一件事时，他脸上的那种耿耿于怀是藏不住的，她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启蒙。”
“嗯，怎么了？”仓促的应答声显示出他的心不在焉，没有底气的声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看着他这副样子，她越发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眼睛盯着他，缓缓开口：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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