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两道目光穿越人群，犹如两柄锋利的剑，无声交锋。
即便是臣楚慕，也能感受到那股暗藏的灵力波动。
门外，校长与教导主任何等人物，眼尖心细，一见上官颜目光锁定一处，便随之望去。
这一望，惊心动魄，那方向站立的，竟是今年修真考核的全省魁首与亚元！
至于上官少主所瞩目的对象，答案不言自明。
念及他的身份，校长亲自步入教室，行至沈清云与臣楚慕前排，面容和煦，对原座位的弟子温言道：“这位弟子，新来的上官同学初来乍到，或许一时难以适应，修为或有波动，不如……”
不如什么？不如让弟子退避？
原座位弟子心中虽有不满，却不敢违逆校长之意。
在场众人皆非愚钝，新来者显然背景深厚，观校长那般恭敬，其来历定非凡响。
他深知自己一介凡俗，怎敢得罪校长与这显赫人物，于是迅速收拾行囊，移至后排空位，连同同桌一同带走。
原位空出，校长指向沈清云与臣楚慕，对上官颜言道：“上官同学，此二位乃今年修真考核的魁首与亚元，若在修习上有任何疑问，不妨向他们请教。”
沈清云：「……」
臣楚慕：「……」
二人交换一瞥，随即低头，神色莫测。
沈清云悄然递过一张灵符，上书：你可知晓上官世家？
臣楚慕接过一阅，于其上凝重写下一字“知”。
沈清云复传：上官颜来我班，是否太过突兀？
臣楚慕：……尚可，毕竟他已十七。
沈清云：我俩才十五。
臣楚慕：确实年长些。
沈清云：你猜他有何目的？
臣楚慕：不明。我等普通门派与上官世家相距甚远，上官家之事，我也仅是略有耳闻。况且，你应知我家族与上官家附属的吴家有隙。
沈清云接过灵符，指尖轻弹，符纸化作飞灰，落入桌下灵器回收桶中。
这一幕令臣楚慕心弦一颤，仿佛被碾碎的是自己。
二人台下传符，动作并不隐蔽，立于台上的上官颜看得一清二楚。
他负手提着灵囊，几步跨至沈清云前排。
安置好物品，上官颜转身，对沈清云与臣楚慕笑道：“二位刚才传符，所谈何事？”
沈清云淡瞥一眼，语带不屑：“我们在探讨‘气动守衡’，欲究其变与不变，以及气与冲量之关联。”
上官颜：「……」同为修真者，沈清云面对物理之论，上官颜亦感困惑。
对他们而言，试图以凡人科学解释一切，实属蒙昧。
身为上官世家这等古老门派的继承人，上官颜平日除修行外，便是研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权谋机变。
故沈清云提及物理术语，上官颜确是一时茫然。
见他不语，沈清云嗤笑一声：“我忘了，校长说上官同学修为不稳，无妨，日后可向我等求教，特别是臣同学，全省魁首！”
上官颜：「……」
臣楚慕：「……」我无意与他多纠缠，请饶了我吧！
臣楚慕心中所想，沈清云并不在意，她毫无歉疚之意。
言罢，她挑衅地望向校长：“校长，我说的可对？”
校长尴尬且惧，未接话，反观神情淡漠的上官颜。
校长只好干笑，装作亲和：“修习氛围浓厚，沈同学与臣同学不负魁首之名。”
他轻拍臣楚慕肩头，留下一句“关照新同学”，便匆匆离去，似有急事追赶。
校长一走，年级主任与班主任也随之而去。
上官颜落座，不顾沈清云的嘲弄，取出经卷，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数学讲师随之开讲，不再理会上官颜，继续滔滔不绝。
第一堂课转瞬即逝，课间，人流涌至沈清云班前，无疑，皆为上官颜而来。
沈清云与臣楚慕端坐，共视门外人潮，偶尔对视，虽无言语，却默契十足。
沈清云临窗而坐，上官颜亦然。
课间，他静捧经卷，外界喧嚣似乎与他无关。
窗外少女们虽惊艳于他的仙姿，却无人敢近前一睹芳容，宁可人挤人，也不愿越雷池半步。
沈清云观之乏味，现今少女过于羞涩，喜欢便应追求！即便不成……罢了。在清云真人眼中，无“不成”二字，无论“追不成”还是“得不成”。
她收回目光，注视眼前的少年，只见上官颜的后脑勺。
洛城一别数月，虽料定会再见，却不曾想是这般情景。
重逢，他已无长发，取而代之的是齐眉的凌乱碎发。
月白道袍换作白衫九分裤，恍若由道士化为高中生。
不变的，唯有那摄人心魄的泪痣。
不错，沈清云心中暗评，少了些许阴柔妖艳，多了几分少年的清新挺拔。
正面仙颜不得见，后脑勺久观无趣。
她再次传符给臣楚慕：你认为我与他，谁更出色？
臣楚慕不解，以眼神询问。
沈清云指了指上官颜，又指自己，唇形默道：“我俩谁更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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