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酒吧的追杀？”
李天然望向温斯顿，但见对方只是轻蔑地撇撇嘴。
他立马就明白过来，看样子酒吧的势力还不能入温斯顿的眼。
“李先生，像这等二流势力，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在我眼中，杀了便杀了，你现在的处境，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困难一些。”
“愿闻其详。”
温斯顿用茶勺摇了一些稀碎额红茶叶，倒入红茶杯，轻轻搅拌起来。
“你杀了冈特这不重要，酒吧的追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烧毁了那个片区三大势力的黑钱，这很重要。”
温斯顿竖起三根指头，继续说道。
“在这片区域中，你之前所在的酒吧，以及你覆灭掉的冈特酒庄只在其二，最重要的是代表港口的银枝大厦势力，你不仅杀了他们的重要客户，还烧毁了他们存在冈特那里的黑钱。”
温斯顿放下红茶杯，语重心长地说道。
“银枝大厦的老板，阿尔文格斯，不仅是这三大势力中实力最雄厚的，更是我们组织的客户。”
“客户？”
李天然心里一咯噔，怪不得在冈特那里能发现大小数枚金币，看样子应该是他存在冈特酒庄的。
这下好了，自己不仅烧了他的钱，还抢走了他在地下世界使用的金币。
这等仇怨算是结下了。
“红酒，还是红茶？”
温斯顿观察着李天然的神情，重新问了一遍开头的话。
他将刚刚泡好的红茶以及旁边高脚杯装的红酒，一起推到了李天然的面前。
李天然眼珠子转了转，显得有些犹豫。
温斯顿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比较喜欢喝红茶，因为在我看来，红茶好比一个正值花期巅峰的女人，经历过生活的洗礼，有着温婉的性格，随和的性情，礼仪端庄、落落大方。泡出来的颜色，让你赏心悦目，感觉内涵深重，愈陈愈香，值得细细品味。香气淳厚，入口甘甜。品茶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她的味道，回味温暖宜人的甘醇，唯一的缺点就是甘甜过后，留在舌尖的是阵阵苦涩。”
“而红酒..”
温斯顿看向高脚杯道。
“红酒就不同了，因为品种有很多，红酒千变万化，女人千姿百态，红酒千变万化，女人则千姿百态。如果想要 high一晚上，可以来一瓶滋滋冒泡的活泼起泡酒；想要度过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可以选择一瓶温柔的梅洛（Merlot）；想要无限刺激，可以试试单宁厚重的巴罗洛（Barolo）；如果寂寞了，那就选一瓶撩人的马尔贝克（Malbec）吧，虽然味道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酒多伤身，最终会让你淋淋大醉，说不准还能让你永远都醒不过来。”
“所以，李先生，你会怎么选？”
李天然看着眼前的两件事物，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明白，这不只是一个选择，还是一次考验。
一次温斯顿对他选择人生的考验。
红茶代表着妥协，甘甜后留下苦涩，代表着妥协后，这辈子都会过上被人奴役的痛苦的人生。
红酒代表着抗争，不同方法的抗争，但一旦选择了，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死去。
自己该怎么选呢？
李天然又看了一眼红酒与红茶，他抬起左手，往红茶那边伸去。
温斯顿看到后，脸上有些失望。
这代表着，老亚森选择了一个背弃他的懦夫，他的性命算是白白丢失了。
因为不再会有人替他报仇了。
并且，这位新人，对自己而言不值得深交，只因自己是一名将情义看得很重的人。
同时他也能理解眼前这位新人的选择。
这年月，为了活命与自身利益，不知多少人背弃了骑士精神。
这个李天然也不过是冥冥众生中的一位罢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李天然将红茶举起来，并未放在嘴边，而是一股脑地倒入了高脚杯里。
和红酒混在了一起。
他连搅拌都没有搅拌，拿起高脚杯就倒进了嘴里。
温斯顿彻底傻眼了，他完全搞不懂，这位华国小哥还有这样的操作。
只见李天然喉结微动，他将高脚杯里的混合物，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喝完后，还打了个嗝。
“呵呵，李先生，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容我问一句，你是怎么想的？”
李天然擦了擦嘴，懒散地说道。
“我不善饮酒，这味道算不上难喝，但也并不好喝。”
“茶配酒，这味道可想而知。”
李天然嘴巴吧唧了一下，伸出一根指头，示意温斯顿稍等一下。
他另一只手放入风衣内，将那把P39手枪给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温斯顿，红酒和红茶，再加上这个，你觉得如何？”
温斯顿一愣，呆呆地看着他，显然他不明白，这个小子想表达的意思。
李天然指了指高脚杯，又指了指P39，缓缓道。
“温斯顿，强者做选择，弱者被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无论是红酒还是红茶，对我而言，不过是梧桐树里面空了，勉强站着而已，不要以为一颗空了心的梧桐树来年还能开花？其实这棵梧桐树早他妈死翘翘了，行尸走肉有什么意义。”
李天然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我不是一棵梧桐树，我是有心的。”
温斯顿听到这话，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对李天然的眼神也越发欣赏起来。
“既然无论怎么选择都是要么死，要么被他人奴役成为行尸走肉，那为何我不能将这两样都化为我身体里的一泡尿液，撒在厕所里，冲进太平洋吧！我的意思是既然我想要有尊严地活着，终究要做些什么吧。”
“所以，我选择的是这个。”
李天然拿起P39道。
“男人心软也一生穷，女人心软腰带松；将军狗死有人拜，将军死后没人埋，温斯顿这是我家乡流传的一句话，我膝盖软不愿意跪，我命够硬不会轻易地死，既然如此我的选择就只有它！”
李天然将P39对着空的高脚杯，嘴上发出啪的音调。
“管你是谁！管你前方荆棘刺有多伤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敢阻我道路者必杀之！敢逆我龙鳞者必杀之！敢践踏我尊严者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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