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外的大汉将军们挨个报数声中,郑墨带着一位黑脸矮个书办从午门走了出来。四下瞅瞅,很快找到了不远处贺五十的马车“贺叔。”
“墨哥咋了?”贺五十正在车座上抱着食盒吃虾饺,瞅见郑墨还有对方身后之人,赶忙放下食盒,跳下马车迎了过来。
“俺今个儿的饭呢?”郑墨一脸不满的质问。
“哎呦,人老了,这记性也不得用了。”贺五十一拍脑袋,转身就要往回走。
“不用了。”郑墨冷着脸对身旁的矮个书办道“林书办,你去拿。”
林书办拱拱手,却不吭声,向着马车走去。贺五十却赶紧凑了过去,放下车凳,扶着对方进了车厢,顺势关上车门。“老糊涂了,墨哥切莫责怪。”提着刚刚的食盒又凑了回来,递给郑墨一根烟,拿出火镰为对方点上。
“送竹小娘回家。”郑墨趁着对方为他点烟的工夫,低声讲了一句。就手接过了贺五十递过来的食盒,转身就走。
贺五十并没有立刻上车,而是默默抽着烟。直到郑墨身影消失在午门内,这才伸了个懒腰来到旁边马车旁,瞅着几个聚拢在一起的车夫玩叶子牌。待看了几局后,这才转身回到自个马车上,叮嘱车厢里的贵人一句,扬鞭催动马车离开。
与此同时,不远处另外一辆马车也不慌不忙的转上大道,跟了过去。
朱千户瞅了眼坐在后车的朱总旗那嘚瑟模样有些无奈,继续看着朱小旗等人耍叶子牌,心思却早就飞了。竹小娘?早就埋了。那么这位被从宫里带回来的竹小娘是谁?是东家又从皇宫偷了哪位美娇娘还是另有隐情?朱千户估摸着是后者,毕竟太太如此贤惠,毕竟东家如今家大业大,咋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拿全家脑袋冒险。
“你们把俺扣在这一整夜,就为了让俺佥书?这些都是啥?俺凭啥佥?”郑直站在前廊第二间值房内,瞅着面前的刘健等三个老贼质问。这是郑直第一次走进刘健的值房,不得不讲,真的逼仄不堪。好在这间屋子不大又有四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没有火盆,也不算太冷。
值房外,吏科都给事中朱秀弼、礼科都给事中王宸、兵科都给事中钟渤、户科都给事中韩智、刑科都给事中于瑁、工科都给事中马子聪手捧各科抄发印等着。另有司礼监监丞兼文书房佥书叚循,双手捧着一份题本同样站在外边。值房四周,则已经被一群东厂行事围住隔绝百僚。
局面看起来确实有些紧张,却并不是剑拔弩张。
今个儿午门一开,郑直在半路上就截住了急匆匆赶往文渊阁的郑墨,将换了书办袍服、涂黑脸的杨太妃托付给对方。待目送二人出了午门后,这才回来。本以为刘健等人早就等着发难,不成想谁都不晓得他昨夜出去了。更不曾想到,他刚刚和那个乌木牌平巾者换回衣服,刘健等人就找了来。把郑直引到这间值房,让他堆积在书案上的各部题本。
哪怕郑直已经准备卖身,也被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个老贼的举动气炸了。不用问,这些题本里的票拟都是三个老贼撇下他,趁着弘治帝病重,瓜分的朝廷权力。之所以三个老贼如此着急,就是因为一旦弘治帝驾崩,按照制度,大行皇帝宫车晏驾正殿下宅忧之时,惟军国机务不时启闻。其余升、除、钱、谷、刑名诸事务,所司不得輙启,以仰副谅闇之意。
时日倒也不长,不过二十七日,可意思就不一样了。只要这些题本在弘治帝驾崩前被司礼监批红发出,那么就是今上的意思。否则,就很可能被百官解读为内阁辅臣乱命以权谋私。换句话说,一旦郑直佥书画押,不但丁点好处没有捞到,还要替刘健三人担着污名。
“这些都是军国机务,还有的就是年前陛下已经朱批,未来得及发表的题本。”刘健听出郑直语带不满,耐着性子,尽可能放缓语气“昨个儿俺们本来想要与郑阁老相商,奈何年纪大了比不得郑阁老腿脚好,还望见谅。”
原本内阁是各管一摊,就算辅臣单独票拟佥书也没问题。奈何如今非常时期,这种时候,最容易为人诟病。刘健经历过成化末年,自然不想因小失大。
郑直默不吭声,很没面子的坐到了书案旁。刘健三人不好站在旁边,否则传出去依旧不美,却又实在坐不开走不得。干脆一起缩在屋内一角,边商量如何加强皇城夜间值守,边盯着郑直的一举一动。没法子,弘治帝虽然快死了,可作为臣子,哪能公开商量善后事宜。旁的也不合适,唯有加强皇城值守,谁也挑不出错。
司礼监监丞兼文书房佥书叚循此刻走了进来,很没风骨的行礼后,将捧着的题本放到了郑直面前桌上,这才站到一旁。
郑直拿起那份题本打开,立刻看到了朱批,刘健、李东阳、谢迁的画押,还有司礼监‘典礼纪察司印’,内阁‘文渊阁银印’。内容是命保国公自戕,全家三房二十七门抄没审问。另有右都督以下二百四十二位武官,或被赐死抄没家产、或被下狱、或被夺职、或被充军。他也不多问,直接签批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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