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县，竹海村。
四面环山，山中竹林成海，微风吹过，沙沙声如同悦耳的天籁。
一条小溪，自山顶而下，将小小山村分成东西两处。
西侧山脚下，李家院子里传出女子的谩骂声。
“李永泽，告诉你，今天你不把钱还上，老娘就不走了。”
“打你咋了，老娘今天还要打断你的狗腿。”
“你个目无尊长的狗东西，老东西不在了，老娘和你大哥，今天就替老东西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你，还有你这个贱人。姜语婷你说你，自从你进了我们李家的门，李家就一直没有顺利过。好不容易盼你们生个儿子，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你们还四处借钱供他读书。我看啊，不如趁早回来务农得了，还能混口饭吃。”
“大嫂，你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了，我们上一辈人的事情，你扯到小辈做什么？何况，尘儿难道不够尊敬你这个大妈吗？”姜语婷愤怒的声音响起，将捂着腿，倒在地上的李永泽扶起坐下。
“哎哟，快来看喔，快来看喔，这个小辈的贱人居然还敢顶嘴。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今老家伙都已经死了，我和永成不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们啊。”赵秀发双手叉腰，立在李永泽的院坝里，一脸横肉随着谩骂，不断跳动。
在她身侧，李永成拄着锄头，闷声不说话。
锄头上，还留着血迹。
“没用的东西，你倒是说几句话啊。告诉你，今天他们不给钱，老娘绝不走。”
赵秀发走到李永成身前，一巴掌打在其头上，怒目而视。
李永成连挡都未曾挡一下，伸手摸了摸被打得发烫的脸颊，道：“我说老二和弟妹，你们欠我们的三万块钱已经两年了，到如今一分不给，连利息也不给一分，你们这样确实有些不对。”
微微一顿，继续道：“今天，当哥的打了你几锄头，也是为你好，教训教训你，让你长点记性。”
“大哥，你也知道，永泽自从两年前摔断了腿，就落下了暗疾，一到阴天就钻心的疼。当初，我确实没办法了才找你们借的钱，一是给永泽看病，二是尘儿读书需要。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前前后后也还了五千块给你们了。怎么，怎么就成了一分没还？”
姜语婷看向李永成，一脸不解地问道。
“什么五千？哪里来的五千？老娘怎么不知道？”赵秀发一听，顿时就怒了，直接冲到李永成身前，抬手又是一巴掌，“五千？五千在哪里？难道是你这老东西拿去养野婆娘了？说，给老娘说清楚。”
她一边打骂李永成，一边瞪向姜语婷。
那眼神，就好似要将姜语婷给吃了一样。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这是耍赖，想要把那五千元给吞了。
李永成叹息一声，道：“别说了，弟妹他们本就……”
啪！
赵秀发一巴掌狠狠抽在李永成的脸上，道：“什么本就，老娘说一分没还就是一分没还，老娘可是有借条的。”
说着，拿出一张借条来。
李永成在李家兄弟姐妹中虽然强势，可是在面对自己老婆赵秀发时，却是一个十足的软蛋。
“你……”姜语婷气得不轻，差点跌倒在地。
“语婷。”坐在地上的李永泽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大哥，大嫂，你们的钱我会还，你们走吧，别闹了。”
姜语婷扶着李永泽，道：“不行，走什么走，他们用锄头打了你的伤腿，就必须带去检查。”
“检查？老娘来给你检查。”赵秀华边说边卷起袖子，往李永泽冲去。
“做什么，你做什么？”
姜语婷惊呼一声，想要阻挡。
却是，被赵秀华一掌推开。
砰！
赵秀华冲上前去，狠狠踩在李永泽受伤的右腿上。
李永泽惨叫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直接就抽在赵秀华的脸上。
这，本是人自我保护时的本能反应，并非李永泽故意。
所以，一巴掌之后，他立即道歉：“大嫂，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是懦弱，而是目有尊长，而是有教养，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姜语婷落下泪来，扑到李永泽身上，将其护在身上。
她本是大家闺秀，生得貌美肤白，就算与李永泽在农村生活多年，依旧是风韵犹存。
如此美丽的女人，就算是弱不禁风，这些年也吃尽了苦头。
眼下，更是没有见过如此场景。
一时间，只知道以身体护着自己最心爱的人。
“你，你居然敢打你大嫂？”
李永成怒吼一声，提着锄头就冲了上去。
“哎哟，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永成，给我打，给我打死这两个目无尊长的狗东西。”
赵秀华倒在地上，哭闹不止，又蹬又踹，活脱脱一个农村泼妇。
砰砰……
砰砰之声响起，李永成愤怒地举着锄头，狠狠地砸下。
每一下，均打在姜语婷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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