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银行里走出来，不过之前他进门时抱着的那个笨重的银箱现在已经变得轻巧异常了。
他没走出几步就忍不住打开了银箱，里面原本装着的脏兮兮的碎银子已经变成了一堆各面值的纸币和几枚银光闪闪的银元了。
看着这些新币，王掌柜犯了难。
无论是纸钞还是银元都太漂亮了！漂亮到他已经不想将这些钱花出去了。
现在他也完全相信了之前那制布厂前台小哥所说的话，陛下这真的是在亏本发行新币啊！
并且亏的钱还远远不止那半成的手续费。
就这新币的做工，需要用到纸张颜料都得花多少钱啊！
陛下，他对臣民真的是太好了！
“不行！赶紧回去把所有的银子都拿来还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陛下就得提高兑换比例了。”
王掌柜马上作出了决定，虽然这么干好像有点对不起陛下，但陛下不也没有说什么嘛，而且他这也是在支持陛下的新币发行啊！
有了决断，王掌柜头也没回的往家跑了，甚至连制布厂的货款都没来得及去结，害得那销售小哥一顿好等。
从新币发现的第二天起，各银行营业厅的龙币兑换量陡然上升，而后几天更是持续增加。
因为老百姓们发现不少店铺的老板在收钱时都是优先要求支付龙币，如果是使用以前的银钱的话，商品价格就会稍稍上扬。
多花钱的事情没人愿意干，因此不少百姓也跑到银行兑换龙币。
龙币可以自由流通，并且优先级还要高于以前的银两，加上制造精美，轻便益携带。
百姓们对龙币的接纳速度比预想的要快得多。
而之前民间流传的皇帝昏了头的声音也随之转变成了陛下圣明。
……
衢州府，自上次绿营闹粮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了，各绿营军营中议论的声音似乎小了很多，不过每当士兵们看到送来的粮食依旧是红薯时，士兵们的眼神似乎更加阴郁了。（前面搞错了，是衢州府不是衡州府，地图太小看错了，已经改过来了。）
初六上午，一骑轻骑冲进了衢州府城。
“将军！前线来报，新塘，松阳方向出现明军，明军兵员五万人左右，装备精良，两地守军兵力薄弱现已相继失守！”
“另外，江山，遂昌两地绿营守军请援，希望将军增派援军。”
传令兵跪地汇报道。
“这群明匪这么着急干嘛，这节都不过了吗？”
博霁诧异道，他原以为明军会在元宵之后才会进攻，却没想到进攻来得这么快。
不过诧异归诧异，但脸上却不见多少急色。
虽然丢了两座小城，但这两座小城，并没有驻扎多少兵力，被明军拿下很正常，他也没什么损失。
如今衢州府城还有一万多的八旗精锐和九万的绿营。
只要这支优势兵力还握在手中，就没什么好慌的。
而且明军才五万，他可是有十万大军，虽然火器方面差了点，但是他刚刚接到了京师传来的消息。
皇上已经从那些红毛蕃手里购买了大量先进火器，目前正连同两支火器营由水路南下，不日便会送抵衢州。
只要将明军拖个几天时间，等火器和火器营一到，区区五万明军，随手便可灭之。
至于江山和遂昌的绿营？
“传令江山、遂昌守军，告诉他们援军已经在路上，在援军未抵达之前必须死守城池，未得命令擅自后退者，斩！”
博霁沉声命令道。
当然，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实际情况是衢州府城这10万大军他是一个人都没打算再外派了。
而且恰巧江山、遂昌两地的驻军就是当日闹事的江西绿营。
得罪了本将军还想要援军？
正好让他们死顶明军拖延时间。
博霁答应给江山、遂昌的援军永远都不会到了，但糠稀派出的援军此刻却已经在半道上了。
杭州湾外海，一队悬挂着荷兰东印度公司旗帜的船队正停泊在海面上，这支船队由4艘武装商船，10艘小型鸟船组成。
上面搭载的便是糠稀从荷兰人手里买来的首批支丐版米尼步枪和直隶汉军旗火器营的2500余官兵。
糠稀不是傻子，他知道在如今这水军基本凉凉的情况下从水路运送军火，运送军队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陆路运输所费时间实在太长，而时间一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因此他便让船队挂着荷兰人的旗帜，让荷兰人帮大清跑几趟。
那些前明余孽虽然之前同荷兰人有过摩擦，但现在不是已经没事儿吗，总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连荷兰人都揍吧。
火器营参领师涛，站在已经被更名为威武大将军号的武装商船上不耐烦左右踱步着。（汉军旗军官为满人）
“师，你应该稍安勿躁，我们的向导不是说了吗，大潮很快就要来了。”
辛克莱少校一脸笑意的说道。
师涛没理会荷兰人而是转头看向了向导，问道：
“你确定涨潮时大船能直接进入钱塘江？要是出了差错，你这脑袋可就得搬家了！”
“大人放心吧，小人自幼生活在这钱塘江畔，对这片水域的情况非常熟悉，这潮-水上涨时入海口水深能达到四五米，过大船是没问题的。”向导拍着胸口保证道。
“涨潮了！”
“潮-水来了！”
向导刚保证完，了望塔上就传来了惊呼，只见远处的海面上，一条条白色的浪线正向着入海口涌去。
“起锚，升帆！”荷兰船长大声喊道。
就在众人刚要行动之际，了望塔上的荷兰士兵再次传来了惊呼。
“长官！南面有一支船队过来了！”
闻声，辛克莱少校收起了笑脸，
虽然这些船已经卖给了那蛮子皇帝，但是在清军水兵没有彻底熟悉这艘船之前，船上的一切事物依旧要由他们荷兰人作为主导，所以现在他可不想出现问题。
他举着望远镜来到了船体一侧，由于双方相距较远，他并不能看清那些船上悬挂的旗帜，但是就那船队规模就已经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他在那只船队中看到了几个庞大的身影。
“明军！是明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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