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慧兰这么一问，老者无奈摇头一笑，久久不语。
“老师，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何慧兰问道。
老者轻叹道：“哎，慧兰，这青海是一个是非之地，错综复杂，这里面的水深到你无法想象。”
“学生明白。”何慧兰点头，似有不甘，又抬头问，“老师，是不是正因为如此，张浩杰的父亲才……”
“慧兰，老师太了解他了，所以，你刚才所想的应该是对的，只是对于张浩杰父母亲的案子，老师也无能为力。”老者垂头，一行泪水再次滑落，脸上泛起了无尽的愧疚。
“无能为力？老师，你……”何慧兰震惊，低头沉思。
老者苦笑，道：“之前，老师曾亲自跟进过张浩杰父母亲的案件，可是不久后，老师不断收到上面传来了压力，不得不停止。”
“上……上面？”何慧兰震惊，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跃然于纸上。
上面？他的老师已经站在这江安省的权力顶峰，那么从他口中说出的“上面”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此时的何慧兰一脸凝重。
见此，老者摇了摇头，开口道：“慧兰，别想太多了，朗朗乾坤，正义从来不会缺席，再怎么样，你都要相信党、相信国家。”
“嗯！”何慧兰郑重点头。
“慧兰，你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吗？”老者又问。
何慧兰摇头。
老者道：“慧兰，你回苍云后，好好留意张浩杰同志吧，如果他能力、心性都可以，那就重点提拔他一下吧，如果可以，找机会让他下基层多跟老百姓接触接触，那才是一个干部真正了解什么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地方。”
何慧兰点头。
不过此时的她有些不解，她跟了老者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老者这般重视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
“慧兰，你要知道，张家一代忠良，历代先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不能让张家在我们这里断了忠义之根。”
老者似乎察觉何慧兰的困惑，言近旨远，意味深长。
何慧兰点头，备感压力，不觉中抬头望向窗外……
“慧兰，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你过来接我去机场，老师要上一趟京都去汇报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张家争取一丝翻案的可能。”
……
青海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
张浩杰垂着头从里面出来，内心五味杂陈。
他刚才来这里签字领取了他妈妈的抚恤金和丧葬费。
三十万。
钱已经到账，但是内心却无比失落，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
……
次日，中午十二点。
青海市，一家快餐店内。
张浩杰正在这里吃午餐，突然眉头紧锁，嘴巴喃喃了起来：“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我们苍云县政府的专车？而且看这档次，应该还是县里某位领导的专车。”
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公务车正缓缓朝这边驶来……
“嘎吱……”
黑色轿车缓缓在快餐店的对面停下，驾驶室内，一名姑娘急忙下车去打开后座的车门，恭敬的礼迎一位领导模样的老者下车。
这两人正是苍云县县委副书记何慧兰及她的老师。
“慧兰，我先过去点菜，你去把车停好，不要妨碍了老百姓的出行，然后再过来一起吃吧。”
说着，那老者扭头朝店老板招了招手，“老板，哈哈，我又来了。”
老板抬头，招呼道：“好咧，老哥，今天您想吃什么呢？”
“还是老样子，不过今天给我来两份。”老者笑了笑，慈眉善目。
……
十分钟后，何慧兰回来了。
“慧兰，来来来，先过来吃饭，这家店的饭菜可好吃着呢。”
老者已经买好了两份快餐，在门口的露天就餐区等着，见何慧兰回来，老者向她招了招手。
何慧兰点头，小跑过来……
……
“哇塞，不得了，我们苍云县政府居然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司机。”
此时正在店内就餐的张浩杰不由发出一阵惊叹。
刚才何慧兰小跑过来的那一瞬间，身姿曼妙，步伐轻盈，身穿紧身长裙的她，小跑的过程中，身体的各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害得老板白白亏了几包纸巾。
因为，快餐店内，众食客均无心吃饭，不约而同地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鼻子……
……
下午六点半。
苍云国道，大雨滂沱。
张浩杰开着车行驶在这里，此时的他心情还是有些失落。
发生了那么大的家庭变故，每次踏进青海都会勾起他那伤心的往事。
所以本想在这里多待两天的他不得不改变计划驱车赶回苍云。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车灯照射下，道路两旁的树影被拉得好长，如似一个个游走在荒野中鬼魂，摇摆着悲寥。
“哗啦啦……”
大雨无情地拍打着车身，竟如前来讨债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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