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同事王虎说，鲁先生这次来到本地，有意向收购一些绿豆？”
点完餐，肖空主动出击挑起话头，和顾家兄弟问的问题一样。
“是啊，我代表希斯生物科技过来想采购一批绿豆。”经过了前一天饭局上的尴尬局面，鲁平小心翼翼地看着肖空，生怕和顾家兄弟交锋的一幕在饭桌上重演。
“可否透露一下主要用在什么地方？”肖空继续问。
老一套的问题。
“目前我们还不能透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合作顺利将来还会有更大的订单。”
还是老问题，鲁平还是老答案。这是他此次出差路上就已经编好的答案。
“可否透露一下主要的应用领域？这样也方便我们估算供货量。”肖空继续追问。
王虎本以为鲁平可能会感到不舒服，毕竟这种问题可能会涉及到商业机密。
“嗯，这个倒是可以透露一下。最终产品可能会应用在能源领域。”鲁平并没有恼怒，只是闪烁其词。
“能源行业好啊，基础设施，挣大钱。”肖空恭维道。
“哪里哪里，挣大钱的是资本家。我就是个打工的，挣几个辛苦钱而已。”鲁平谦虚道。“还是像肖老板这样自己出来创业有前途啊。”
“咳，你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只看到创业风光的一面，但又有几家小公司能一直挺下来呢？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肖空好像一个老江湖，一边吃着烙饼卷大葱和鲁平不咸不淡地聊着。
而鲁平显然对这种苍蝇馆子还有些不习惯，只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和一份米饭。
“订单会有多大？”肖空问。
“小公司，又是新技术，刚开始的时候每个月可能只有1万斤。后面看市场的反应再考虑加量。”鲁平故意只说了一半，怕万一肖空觉得太少，还可以有往上加的空间。
“哈哈！”肖空大笑道，“鲁先生真幽默。希斯，全球排名前10的生物科技公司，在鲁先生嘴里竟然变成了‘小公司’，哈哈！”
一听肖空的话，鲁平整个人都僵了几秒钟，马上又尴尬地笑道，“肖总果然见多识广，希斯公司都知道。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希斯公司，总部位于布鲁塞尔，在生物科技领域里纵横数十年未逢敌手。能源、化工、航空、航天行业里，不少革命性的进步背后都有希斯的影子。我没说错吧？”聊起希斯的过往，肖空如数家珍。
这下轮到鲁平惊讶了。
他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小破餐馆里，会有人对希斯这个品牌如此熟悉。
“肖总，您对希斯……简直是了如指掌啊。”
“实不相瞒，我们天纵虽然是第一次参与到农产品交易行业，但我们的强项在于信息的搜集和整理。”肖空咬了一口烙饼，喝一口汤道，“保密的信息我们不敢说，但只要是公开的信息，无论是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我们都能够搜集到。”
“天纵的信息搜集、整理能力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希斯的客户都是一些大型企业，产品也并不面向最终用户，所以我们公司一直都没有建立自己的网站。仅有的一些媒体报道也都零零散散。没想到……”鲁平道。
“没想到还是被我们给挖掘出来了是吧？哈哈！”肖空话语中略有些得意。
“既然肖总了解希斯是家什么样的公司，相互之间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放下了伪装，鲁平反而坦然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因为现在刚刚开始完成实验室测试阶段，准备开始试生产，所以一开始不会太大，取决于市场的反应。所以我们的订单量……天纵有没有兴趣？”
“没问题，”肖空的回答很痛快，“我相信希斯的实力，天纵也愿意全力配合希斯的生产。只是……”
肖空卖了个关子。
“只是什么？”鲁平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唯恐肖空知道买家是希斯，所以坐地起价。
“只是我们有个想法，想和希斯一起举行一次新闻发布会。”肖空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发布会？”鲁平不明白肖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对，发布会。”肖空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们想和希斯一起举行一次发布会，宣布天纵成为希斯的合作伙伴，主要供货渠道。”
“我们公司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把所有的采购都绑定在一家上，即使开了新闻发布会也不行。”鲁平怕肖空借着新闻发布会的机会绑定希斯，然后再坐地起价。
“当然。”肖空道，“希斯是有钱的买方，我们只是个小小的供应商，哪有实力和希斯谈条件。我们只是想利用和希斯的合作造势。”
“造势？造什么势？”鲁平更糊涂了。
“造成一种绿豆很有可能供不应求，后市还将继续上涨的形势。”肖空道。
“那不是会影响到希斯的进货价格？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套上上吊绳？”鲁平担心的是自己出差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这一点你放心，”肖空早就想好了，“我们可以在合同里写明，供货的价格不但不会随着市场的行情调整，还可以根据希斯订单量的增加而适当下调。毕竟我们也希望能够走量，少积压。”
“还有这等好事？”鲁平一下子兴奋起来，头天晚上和顾家兄弟在饭桌上的不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不过，为了能够达到宣传的效果，天纵希望在新闻发布会上至少有一位希斯的高管能够出席，显示活动的隆重。”肖空提出要求。
“这个……我需要回去和老板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鲁平道。
“对了，”肖空像是想刚刚想起，“为了表示天纵的诚意，天纵承担这次发布会全部的费用，不需要希斯花一分钱。”
鲁平感觉自己好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到了。
半个月后，希斯与天纵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签约仪式在县城松鹤大酒店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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