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中年男人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洁白的墙壁。
周围很整洁，身上洁白的被褥，不远处被微风吹动的淡蓝色窗帘，还有明晃晃的灯光，让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切。
他从床上坐起身子，身上的疼痛让他面容颤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向着四周环顾。
“这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看着身上缝合的绷带，有些茫然。
他记得，自己当时被子弹击中了。
迅猛的破坏力撕裂了他的身体，麻木与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与此同时意识也飞速模糊。
然而现在一睁开眼，他就发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是医院。
中年男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真的没有死。
劫后余生事件发生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少兴奋，反而有着几分麻木与茫然。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名年轻人走了进来。
对方看起来，四肢有点僵硬，有点机械般的顿挫感，从门外走进来时，抬脚行走的模样十分怪异。
中年男人看清了对方的脸，顿时，打了个冷战。
对方面无表情，皮肤有点苍白，身上笼罩着一层阴冷，即便还未走到近前，便能感到一股心惊肉跳。
若是仔细，还能看见对方脖子上，那一道道有着缝合痕迹的疤痕。
这个年轻人总给人一种，“身体是缝合上去”的感觉。
中年男人眼皮跳了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喉咙蠕动，咽了一口口水。
他没有说话，有些不安的看着对方。
忽然间，中年男人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阵愕然。
自己好像和对方在圣恩大教堂中见过面……
当时他向着神祈祷，向着耶稣基督祈祷时，对方就在旁边。
不过也仅是如此，除此之外，两人并没有多少交集。
病房中，那个年轻人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他在走到对方病床旁后，伸手从旁边拉出了一张椅子，直接坐下。
整理了一下情绪，中年男人首先开口了。
“是你救了我？”
“对。”
方牧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微微张唇，声音虽然年轻，但又十分生硬。
他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台机器，又像是某种难以描述的东西，披着人皮，散发着一股难以接近的冰冷。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中年男人倍感压力。
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就不像是人类……
两人又是沉默了一会儿。
中年男人有些尴尬，更有些局促。
对方给他的压力很大，但是也不能这样僵持下去。
长呼了一口气，他再次开口，向着对方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方牧眼球滚动，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次随意的举动。”
中年男人愣了愣，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我当时持刀绑架行凶，被这么多人围观，又中了弹，那种情况下，想要将我救下了，肯定要耗不少力气吧……”
说到这里，他有些歉然地低下了头。
自己的行为算是破罐子破摔，当时做出来，就没有想过以后。
被这么多人围观，还引来了警察，社会影响太恶劣了。
在他眼中，眼前的年轻人肯定是某位极有势力的大人物。
不过即便对方再有势力，也不可能大到和政府相争。
只怕，搭救自己这个普通人的行为，会给对方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方牧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用担心这些，虽然上面的势力的确挺大，但也没有达到让我束手无策的地步，我有几个朋……不，算是几个熟人吧，他们算是内部人，有些影响力，我想要救下一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中年男人，哑口无言。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地位可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的搭救。”
“不用道谢，我说了，只是一次随意的举动，并不是对你个人的单纯的怜悯。这次到医院看你，也只是为了有始有终，毕竟做事要做完整。”
方牧继续说道：“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穿鞋时，先穿左脚还是先穿右脚，相对之下，无论是救你还是不救你，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要有个结尾。”
方牧的回答有些出乎了中年男人的意料。
对方给他的感觉，十分的随意，又或者说是，对自己特别随意。
明明这件事情关系到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对方的态度，确实这么平淡，像是自己的命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一般。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中年男人还是拎得清轻重的。
人家无论怎么说，都救了自己的命，他自然不可能开口再指责对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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