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刺目的光，没有恍惚的不适。
世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与生动映入眼帘。
浮艇内每一处细节都格外分明，空气中微尘的飘浮轨迹都似乎慢了下来。
身体轻灵无比，仿佛卸去了无形的重负，又像是被最纯净的能量彻底充溢。
连日奔波的倦意，精神上的紧绷感，早已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只觉神清气爽，思虑澄澈，精力饱满，体力充沛。
不仅状态恢复至巅峰，似乎连五感都敏锐了一丝，心念转动也快了一分。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绵长而均匀，在寂静的舱室内，仿佛带着隐隐的潮汐之音。
“天人合一”居然一口气升了10级，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不同以往的小周天，这是第一次开启“大周天”。
它带来的不仅是片刻的舒泰，更是一次从肉体到精神、由内而外的深度涤荡与和谐重整。
光幕下方暗红色进度条的橙红又增大了一丝，闪出两行字幕：
【褪凡胎。进度3%。】
【排异反应结束，皮肤角质层重组，获得基础能量抗性……】
这一次张翰看见了，不过还是没看懂，也没去问非非，再怎么解释对他这个历史系文科生都如同天书。
好歹有了文字说明，懂不懂不重要，只要那个火柴头在增加就好。
小周天只需两分钟，大周天则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本以为运行两分钟就能增加1%，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照这样下去想在28天时间里完成进化就困难了，必须争分夺秒。
张翰正准备再来一次大周天，驾驶舱传来一声哈欠。
时间已是午夜1:20，陶一山也该换岗了，他推开门，走到驾驶舱前道：“小陶，你去休息吧，我来开会儿。”
“你？”陶一山眼睛往上翻，“这玩意太先进，你不行。”
“你说什么！！”
张翰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他感觉一股无名火不受控制地往上冲，眼前万马奔腾，口中有一种野兽对鲜血的渴望。
陶一山没想到他这么大火，“大大大大，大哥，……”突然，他像见了鬼似的，惊恐地盯着张翰的脖子，“你你你……”
张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发火，看陶一山的眼神，伸手一摸，怎么硬邦邦的。
忙照着舷窗玻璃，只见自己双目赤红，脖子上的皮肤浮现出龙鳞片状的东西，不仅是脖颈，手臂腿脚，全身都和潘塞索摩一样被鳞甲覆盖。
这才想起刚才字幕说的“皮肤角质层重组”，十有八九是进化后遗症。
心中一紧，不会把我变成怪物吧？
还好，脸没变，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泡妞。
咦，怎么又没了？
鳞片确实没了，只是覆盖过的皮肤有些许烧灼感。
好像和愤怒有关系，怒气没了，鳞甲也就没了。
“非非，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应该是“褪凡胎”期间，身体周期性产生剧烈的反向排异反应，新生灵脉与尚未完全转化的旧有生物组织，尤其是与深层记忆、情绪相关的神经与内分泌系统产生激烈冲突所致，更危险的是，情绪如果失控，可能因微小的刺激产生远古生物般的暴怒或恐惧，必须分散注意力或用强大意志力才能压制。】
非非说得还是很学究，不过最后一句听懂了，“具体怎么做？”
【按佛教避障之法，凝神念经即可。】
张翰想了半天，苦着脸道：“我哪里会念什么经嘛！”
【念经都是骗人的，您吟诵任何您记得的东西，反复就行。】
陶一山看他恢复正常了，不再害怕，一脸恳切道：“你一点驾驶经验都没有，真不行。”
驾驶经验？
张翰猛然想起抓的那些俘虏，生生把埃尔弗从床上扽了出来。
埃尔弗睡意朦胧，看见张翰连忙挺起鸡胸，立正敬礼：“长官！有何吩咐！”
洗过的王子没有了贵族的倨傲，变得文质彬彬，张翰指着驾驶舱问道：“这艘浮艇你能驾驶吗？”
埃尔弗探头看了一会儿仪表盘和屏幕，脚后跟一磕：“可以，长官！”
陶一山没感受到威压，觉得自己境界比他高，斜了他一眼：“行不行啊，你是什么系？”
“无系，无无境，长官！”无无境当然是无系，埃尔弗补充道，“无系之前我是磁系，10岁开始驾驶浮艇！”
陶一山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嘟囔道：“好吧，我去睡觉，天亮来换你。”
“是，长官！”埃尔弗坐到驾驶座上，戴上飞机驾驶头盔，双手熟练地在几个屏幕上倒腾，张翰把陶一山送回营地，好奇地问道：“埃尔弗，你还会什么？”
埃尔弗又要起立，张翰按住他，他继续在屏幕上操作，“我是剑桥大学地质学博士。”
小看了这位公子哥了，没想到还是个人才。
张翰回到卧室，继续运行“天人合一”，一小时后再次完成大周天，但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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