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找到你了。”
穆琳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
陈殊偏过头来，少女白皙的脸庞在夜色之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的脸上也同样有着两行泪水滑落了下来。
陈殊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前去抱住她。
但是，陈殊硬生生克制了下来，他深深看了少女一眼，冷漠地抬起头来。
“你不该来的，我不想看到你。”陈殊的眼神在夜色之下，仿佛闪烁着幽光，显得很是冷酷。
穆琳嘴唇有些发白。
陈殊继续说道：“我的生命该走到尽头了，现在我觉得很圆满，但是，你非得要插一脚。
你以为这是为了我好，但是，这是你自己所想的，这难道不只是你自己希望的吗？”
穆琳的脸色惨白一片。
陈殊盯着穆琳：“你一厢情愿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认为是别人所需要的，你这样的做法太自私了。
你博取了所有人的好感，唯独将我变成了一个坏蛋，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
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你。”
穆琳的身体有些踉跄地往后倒退，这些话，像是一把刀一刀刀插入她的心脏，她极力地克制自己，但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泪水也是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她紧咬着红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捉住了陈殊的手。
“穆琳，撒手。”
陈殊一下子慌了，特别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哭脸，他感觉有些窒息。
穆琳倔强地摇头。
“快放手！”陈殊越发慌张。
少女咬着红唇，露出凄凉的模样，“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的。”
“你还不懂吗，你知道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吗？你自己也会死的！！”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想你死。”
“穆琳！”
“陈殊，我爱你！我爱你，我不想你死。”
“可是我不爱你，我讨厌你，你滚，你滚啊！！”
穆琳的手都在剧烈的颤抖，她的红唇已经被咬破了。
陈殊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她的心像是抽搐了起来，他已经将自己能说的最刻薄的话都说了出来了。
“陈殊，对不起了。”
穆琳轻声说道，陈殊暗暗松了口气。
下一瞬，穆琳手上突然间用力，她轻轻抱住了陈殊的后背，陈殊愣了愣，一道诡异的光芒从穆琳额头散发出来，与此同时，陈殊手中的戒指光芒一闪，一颗魔法石飞掠而出。
奇特的光芒形成一道道图案，悬浮在两人的头顶之上，在夜色之下，很淡很淡，但是，却实实在在存在。
陈殊慌了，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穆琳的手紧紧将他抱住，他此刻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可以挣脱少女。
陈殊正想说话，忽而感觉到后背一阵湿润，陈殊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这时也感觉到了，少女的全身都在颤抖。
刚才的话，对她的伤害应该很大！
陈殊深吸了口气，“穆琳，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你知道了，万分之一其实就是没有。”
穆琳摇了摇头：“百分之一也好，万分之一也好，只要能救你，对我来说，都是希望，只要有希望，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不懂吗，这已经不是概率的问题，这是在自寻死路！”
“不懂的人是你！”
穆琳朝着陈殊大吼了起来。
陈殊愣住了。
叮！
头顶之上，那奇特的光芒伴随着变化，散发出机械一般的声音，而后，两道光芒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魔法阵，已然启动。
他们的身上仿佛有着一条看不见的线将他们彼此牵连了起来。
“不懂的人是你。”
穆琳带着哭腔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
陈殊心虚地别过头去。
穆琳再也克制不住，嚎啕大哭了出来，哭声是那么悲切，飘过了河流，飘过了树林。
“对不起。”
陈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再也克制不住，反手紧紧地将穆琳抱住，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是不懂，但是他害怕。
他害怕这些宝贵的东西是水中月镜中花，他害怕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希望，最后被硬生生的打破。
他害怕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他害怕自己的变化，会引起其他的连锁反应……他最害怕的是这个女孩受到伤害。
可是，到头来，他对女孩的伤害却是最大的。
他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不该做，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舍不得。
他也想被这么坚定的选择，也想有人没有理由的对他好，也想有人这么无条件的爱护他。
“对不起。”
陈殊好似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头顶上的光芒逐渐消散，两人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
“陈殊，你讨厌我吗？”穆琳问道。
陈殊抬头望着少女的眸子，她的眸子好像闪烁着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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