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全无点点头：“是的，片儿爷。
最近片儿爷带了个小徒弟，俩人常来喝酒。
我有机会听了那么两嘴，抽空的时候又套了他几句话。
发现原来他们俩都在帮徐荣光干活。
那徐荣光每个月都给他们上百块钱，还额外给了好几十斤粮食。”
听到这里徐慧真笑了起来：“我说片儿爷最近怎么抖了起来，这见天的来喝酒。
合着这是又找了个事儿做，有了收入，而且还不低呢。
这能花那么大代价请人做事，也确实不简单了。你是想找他弄点粮食？”
蔡全无点头，一脸认真的说着：“这灾年越来越严重。
你大哥那里现在也弄不到什么粮食，都开始酿地瓜烧了。
之前还有黑市，哪怕价格高，也总能淘摸点回来。
可是上个月严打之后，四九城黑市基本消失。
这会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额外的粮食了。
我是个男人，屈点没什么关系，反正再苦的日子也熬过来了。
可是静理跟静平不行，她们还是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而你也不行，你这还怀着静天呢，更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徐慧真看着蔡全无笑了起来：“你也不能屈着。
你是这个家的天，你要是倒了，让我们娘儿四个靠谁去？”
蔡全无看着徐慧真咧咧嘴：“您放心，我不会倒的。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徐慧真点点头：“同意了，有雪茹和片儿爷在前面探路，这人应该是靠谱的。
我就是担心，这黑市都被打没了，那现在粮食的价格会不会再涨。
要知道，这闹了几年灾，我们自己吃用，再加上给街道捐了不少。
现在我们家底也差不多要空了，价格太高的话，可能承受不了呢。”
蔡全无笑了笑：“我是这么想的。那徐荣光也是个好酒之人。
地窖里不是还有几十坛老酒嘛，我拿一坛跟他换点食物。
这以物易物，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
大不了等灾年过去之后，我们再攒点就是了。”
徐慧真对着他点点头：“你看着办吧，就是做事的时候小心着点。”
“您放心吧。那你休息，我回头就去找他问问。”蔡全无点点头也就离开了小院。
。。。。
徐荣光从小酒馆出来，刚准备骑车离开，面前拦了一人。
他笑了笑：“窝脖儿，找我有事儿。”
蔡全无点点头：“是有点事儿找您商量，请您移步？”
“成。”徐荣光往旁边看看，见人来人往的，点点头跟着蔡全无来到一边墙根。
摸出包牡丹烟，给蔡全无递了根，然后自己点了根：“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看着手里的牡丹烟，蔡全无信心更足了，他笑笑：
“当家的让我问问你，我们拿坛老酒跟你换点粮食行不行？”
徐荣光呲牙笑笑：“我说窝脖儿，我哪儿来粮食跟你换酒喝啊？
你叫我花钱买还差不多，这年头谁不缺粮？”
蔡全无摇摇头：“您别蒙我，您不缺粮。
片儿爷帮您做事，您还给额外补了粮食。
雪茹老板也提过，说你给她送过叫花鸡。”
徐荣光眼睛当场就眯了起来：‘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现呢……’
思考一会，看着蔡全无，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容：
“你这又听谁在胡说八道呢？现在这情况，谁会把吃的送人啊。”
见的徐荣光这个表现，蔡全无想了想，挺起胸膛，一脸认真的说：
“片儿爷他们平常很少说这个事儿。
我只是给他们上酒的时候，无意中听了一嘴。
您放心，我没给任何人说过，也没其它人知道这事儿。
雪茹老板那也是在我家里，跟我们当家的在那炫耀。
在场除了我们仨，没有第四个人。
当家的说了，不管这交易能不能成，我们都不会把事儿往外说的。”
徐荣光低头抽着烟也不说话，开始思考。
‘这徐慧真俩口子人品倒是不错，也是可以相信的，换点东西也无妨。
就是回头要再叮嘱下刘光天，让他看着点。
片儿爷那人喝多点就容易飘，管不住嘴的。’
扔掉烟屁股，徐荣光抬头对着蔡全无笑笑：
“白酒还是黄酒？纯粮酒还是勾兑酒？多少斤的？”
原本在忐忑的蔡全无，听到徐荣光这么问，那一下就放心了，赶忙回答：
“白酒，56度的二糟酒，纯粮食的，存了有十年，一坛20斤。”
徐荣光点点头：“酒是不错，按现在这行情，一坛酒我算你50，行不？”
蔡全无面无表情的点头：“能换些什么，您看着办。”
徐荣光笑着摇摇头：“你还真会考我，来找我换东西自己也不出价。”
蔡全无笑了笑：“雪茹老板信您，我们也信您。”
‘好听话谁不会说，我价开低了保准就一回头了。’徐荣光撇撇嘴：
“那你总得说想要什么吧？是要多点的能吃饱的，还是少点的能吃好的吧。”
蔡全无思考一下回道：“少点的能吃好的。
静理静平还是孩子，当家的又怀着孕，我想给她们补补身子。”
“哟，好男人，就关心老婆孩子。成吧，我合计一下。”
徐荣光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然后翻起仓库查看。
而蔡全无被这一下也弄的有些脸红，傻呵呵的站旁边安静等了起来。
徐荣光思考一会开口了：
“我给你2罐奶粉，2罐麦乳精。这算十块。
然后20斤精米加20斤富强粉，还是算十块。
再给你加100个鸡蛋，也算十块。
最后二十块，我再给你三十斤猪肉。
你算算看吧，这样成不？”
刚开始听到徐荣光给那坛酒的估价只有五十的时候，蔡全无是不高兴的。
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心里想的却是：
‘这就一回交易，下次不能找这人。
现在什么年份啊？灾年，只要和粮食有关的都涨价。
那么一坛酒，在供销社也许只能卖五十。
可是我们这是私下交易，能一样吗？
这拿到黑市里，随随便便卖个三四百，那真不叫问题的。’
不过在听到徐荣光给出的交换物品以后。
蔡全无那面无表情的死鱼脸也咧嘴笑了起来：
“都听您的，您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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