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温柔，好像是特意为孙女买了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还吃冰激凌，可见老人对孙女的宠溺。
最后面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脚边都放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子。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不仅带着口罩还带着墨镜，不是抬起手腕看时间，好像是在赶时间。
周启看他们穿着不像是打不起车的人，奇怪他们赶时间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的。
而且大晚上车里的光线很昏暗，戴着墨镜还能看得见吗？
“上车请投币或者刷卡，车费两元。”
“车辆起步，请坐好站稳，戴好口罩，下一站鼓楼，又在鼓楼下车的乘客，请您做好下车准备。请给老弱病残孕以及带小孩的乘客让座，谢谢！”
周启没有公交卡，从口袋里翻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两个硬币投进了投币箱。
这才发现车上的人几乎都戴着口罩，就连刚才和他说话的老人也匆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蓝色口罩戴了起来。
除了三个人。
周启、打电话的老奶奶和光腿的少妇。
“带上口罩！”司机瞥了周启他们一眼，小声说了一句。
“我没带！我没感冒，不戴没事吧！”周启尴尬地笑笑。
老太太被人打扰似乎不太高兴，横了司机一眼哼了一声，继续和孙子聊天，问她的宝贝孙子爱吃什么，一定给他带回去。
光腿少妇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抽了起来，吐出一个烟圈：“都什么时候了，还戴口罩，事儿真多，管那么宽！”
司机皱了皱眉头也不说话，只是额头的汗水更多了。
为了和红衣小女孩保持距离，周启挑了靠后的位置坐下。
才坐好，那个挑担子的老人走到他的面前：“让下位置！”
周启看了下前面，明明车上还有很多空位，不知道老人为什么就盯上他的位置。
出于对老人的尊重，周启没有说什么，主动让了位置，往里面缩了缩。
老人却并不满意，拍了拍担子：“让一让，我要放东西！”
不等周启开口，那个女高中生先坐不住了：“大爷，您过分了，车上那么多位置你不坐，非要让小哥哥让你，你自己做也就算了，你的货物怎么也要放座位上啊！怎么，你给货物也买票了？”
“尊老爱幼是自古以来的传统美德，这点道理都不懂，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东西，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再说一遍！”女高中生气地把耳机一摘，对着老人破口大骂道。
周启不想把事情闹大，拉住女高中生劝道：“算了，算了，车上位置还有好多，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女高中生脾气很爆，还想再说，不过她的力气没有周启大，被按住后挣扎了几次没能成功，只能气呼呼地又戴上耳机，把头转到一边。
周启就这么做到了女高中生的旁边，对这个见义勇为的青年挺有好感，主动开始聊了起来。
“都说老人变坏了，我看是坏人变老了！”女高中生还余怒未消。
“好了，好了，刚才谢谢你，我叫周启，很高兴认识你！”周启主动伸手。
他想起任务中提到，活着的人越多，奖励越丰富，旁边的这个一身正气的女高中生，正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
“莫依晨！”女高中生望了周启一眼，没有伸手，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要在哪一站下车，哦，我没有恶意，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周启觉得她是害羞，也没有在意。
“我去终点站！”
“终点站不是火葬场吗？你去那里？”
“不可以吗？”
“不是，只是有些奇怪！”
“我家住在那附近。”
“哦！”
“你去哪里？”
“我也去终点站。”
“你去干嘛？你也住在那里？”
“没有，没有！”周启赶紧摇头，“我只是顺便走走！”
“那我劝你别去了，下一站就下车吧！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为什么？那里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也要去吗？”
“我不一样。你去终点站，又没戴口罩，你死定了！”女高中生说完，又看起了书。
“这根口罩有什么关系？不戴口罩不犯法吧！”周启被说得一头雾水。
“反正我劝过你了，你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等会如果遇到危险，躲到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周启无奈笑笑，如果不是为了任务，他肯定听劝，但现在，就算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一闯。
不过他经历了那么多，也成长了不少，自信凭借现在的能力，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女高中生翻了个白眼，轻蔑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周启。
抬头想要看看公交车的运行路线图，想知道还有几站路，那图已经老旧得看不清字迹，除了鼓楼、凤凰桥、石子坡，后面已经彻底糊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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