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苏沁又笑又叹，“调皮捣蛋数第一啊！”
“我成绩也是第一！”顾子恒纠正。
“那次大事件之后，你又挨揍了吧？”苏沁看着他，“不对，不光要挨揍，你们家肯定还要赔钱！”
“我挨揍那是肯定的，但是，赔钱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的！”顾子恒摇头，“那样的地方，本来就比粪坑还脏，随便一查，都是一堆肮脏破事儿！是他们赔钱消灾才对呢！我当时拿我爸新买的数码照相机，在里头乱窜，掌握了好多直接证据，全都寄到局里去了！”
“你……果然是个英雄！”苏沁大笑，笑完又叹：“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闹了那么一场，赵从敏焦头烂额，顾不上我，我也因此，在外婆那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我有去你外婆家！”顾子恒突然说，“就是你们在天马镇的东街小巷25号，可是，还是没有找到你们！”
“你还去过外婆家？”苏沁愕然。
“嗯！”顾子恒用力点头，“你要知道，美貌的蛊惑力，是无穷无尽的！我活到这么大，就遇到你这么一个能入我眼的漂亮小姑娘，现在不见了，可不是得玩命的找？”
苏沁看着顾子恒，眼眶微湿，不知说什么好。
“那个时候，外婆怕赵从敏找麻烦，所以，带着我搬家了！也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去向，所以，半夜里偷偷搬走的，连街坊都没有告诉！不过，你当时一个小孩子，怎么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的？你那个时候，也就十一二岁吧？”
“十二！”顾子恒点头，“偷了家里的钱，趁着周末，偷偷跑出来的！不过，那次之后，我爸妈实在是怕了我了，就把我送去了全封闭的军事学校，那里头管得太严，跑了几次，到底还是没能跑出去！学校要清退我，我妈气得寻死，从那以后，就没再跑了！”
“有你这么不省心的儿子，梁主任她确实也是心力交瘁啊！”苏沁哭笑不得，“你居然都把你妈气得寻死，一般孩子做不到啊！”
“嗯，那个时候，知道收敛了！”顾子恒笑，“不过，现在想一想，还是很后悔……”
“后悔什么？”苏沁问。
“要是我一直坚持去找你，你早就是我的人了！”顾子恒看着她，“我的人，谁敢欺负？我打得爬都爬不起来！这样的话，苏沁，你就不会变成现在的苏沁，你还是当年那个爱臭美的漂亮小姑娘！啊，不，你是我的，漂亮小媳妇儿！”
“你又胡扯！”苏沁轻笑，“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嫁给你呢？我那个时候，喜欢的人，可是林景然！”
“那现在呢？”顾子恒问，“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苏沁愣怔了一下，答非所问：“我一直很感激他！没有他年少时的陪伴，我想，我可能早就堕落了！又或者，早就自杀了！”
“他对你的意义，果然意义非凡……”顾子恒叹口气，还想再说什么，终是又咽了回去，顿了片刻，又拧过头来看她。
“所以，若是你能活着，你的归宿，还是他？”
苏沁哑然失笑。
“笑什么？”顾子恒瘪瘪眉毛，看起来委屈又郁闷的样子。
“笑你想的多！”苏沁看着他，“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以后？”
“假设一下嘛！”顾子恒不甘心，“假设你能活下来，大劫过后，你会选择谁，陪你走完下半生？”
“我不喜欢假设！”苏沁摇头，“如果非要假设的话，我也不会想着，要跟谁生活在一起，我只会假设，梁主任会不会收养团子，她一直认为，团子就是我们俩的孩子，如果我们两人有什么不幸的话，她应该会把他当成亲孙子，疼他爱他宠他，小心照顾他长大吧？”
“这一点，毋庸置疑！”顾子恒回，“她是一个好妈妈，也会是一个好奶奶，团子有她照顾，从生活上来说，应该比跟你在一起时，更细致，更周到，也更安全！当然，从情感上来说，一个陌生的奶奶，肯定是比不过自己的亲妈的！”
“他还小，慢慢就会习惯的！”苏沁笑，“这么说起来，我倒真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死前，你就没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吗？”顾子恒忽然又俯过身来，附耳低语，“又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想说没说的话，要说给什么人听！”
苏沁想了想，回：“希望团子不要难过，要快快乐乐长大……”
“除了团子！”顾子恒打断她。
苏沁又想了想：“希望大米跟大鱼早日把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呢？”顾子恒又问。
“嗯，希望林景然打起精神来，好好生活下去……”
“还有呢？”
苏沁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顾子恒盯住她，“你确定？”
“没有了！”苏沁点头，“跟我比较亲密的人，也就只有团子大米和林景然了，其他人，我也不熟……”
“跟我，也不熟？”顾子恒激动的抓住她的肩，黑眸瞪得圆溜溜。
“你？”苏沁摊手，“遗言遗言，是死者留给生者的话，你十有八九，是要跟我一起翘辫子的，有什么好留的？”
“现在这辫子不还没翘吗？”顾子恒低吼，“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对你……”苏沁轻咳一声，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对你只有一句话！”
“什么？”顾子恒急急问。
“你长的真的挺好看的！”苏沁笑起来，“跟团子一样好看！”
“就这？”顾子恒一脸失望。
“夸你，你还不开心？”苏沁扬眉。
“我长得好看，地球人都知道！”顾子恒轻哼。
“可是，我却是刚刚发现！”苏沁歪头看着她，眼中星光闪动，“你这么好看，却要陪着我死，真的太可惜了！”
“既然知道可惜，那么……”顾子恒伸指在她额间轻轻一点，“要不要，趁现在还活着，好好珍惜一下？”
“嗯？”苏沁不解，“怎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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