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道:……因为之前发生的一些事,你、于铁涯和邱海波对我印象恶劣,常委会上抱团狙击,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我……
樊红雨试图解释,方晟抬手阻止,续道:
个人感情问题,生活方式、态度问题,不应该带到工作中,这是混基层官场最重要前提,跟京都家族圈完全不同。你们三人空降到黄海,根本目的不是找我算账,而是混基层经验,积攒资历,为今后仕途打基础,如果忘了自身使命一味凭个人好恶行事,会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方晟无所谓,出身布衣寒门,毕业后到最偏远最贫困的村子当了一年多大学生村官,再大的打击和挫折都承受得起,你们呢?大家族培养人材是采取广种薄收的手法,顶多容忍你们失败一两次,之后就没机会了,对不对?
大家族子弟光鲜的表面背后,其实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婚姻不能自主选择,必须服从家族利益和权利博弈;仕途更象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不知多少对手在相互比拼,稍有不慎便被罚出场外,或坐冷板凳清闲养老,或转投商界为家族赚取暴利。
这也是于家反复斟酌不得不屈服于方晟的原因,于铁涯已在石陀县栽过一次跟斗,若换到黄海拿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卷,纵为长子长孙,于家也没脸继续栽培。
樊红雨略一思索,道:其实大家族不象你想象的那样张牙舞爪,各种传说中的争斗更把我们妖魔化,现实生活哪有那般精彩?相反无奈和困窘情况居多,譬如白翎和我哥的娃娃亲……
她居然主动提及极为敏感的话题,方晟心头一震,不露声色听着。
我哥是标准的高富帅,身高一米八三,卷曲头发,高鼻梁,声音略带沙哑,上大学时经常有人误以为他是金城武……她笑了笑,道,大概从二十岁起,上门说媒的不知有多少,可惜受娃娃亲桎铐不得不婉言谢绝,到后来外界都传他其实不喜欢女孩子,是同性恋,唉,他跟白翎一样都是传统思想和家族势力的牺牲品……
方晟试探道:听说他女友去了美国……
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哥是樊家长孙,迟迟不能开花结果,从老爷子就急得火烧眉睫,这时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他私底下相处的女朋友怀了孕,老爷子听说后也顾不上责怪,连忙将她送到美国安心保胎,后来生了个男孩,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说到这里她嘴角含笑瞟他一眼,道,老爷子乐呵呵抱着重孙,这才考虑怎么对白家交待,然而这关节白老爷子重病住院,大家都以为他熬不过去时突然也多了个重孙,然后身体奇迹般好转,大家都怀疑是白翎的,你说呢?
方晟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岔道:你哥没有结婚,孩子的身份怎么落实?
挂在我弟名下,关于白翎……
她还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晟急急打断,问:你孩子多大了?
樊红雨摇摇头:暂时没有……
为什么?
说一出口他便知冒昧了,这种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都不宜打听,何况两人身份、立场处于微妙的敌对状态。
谁知她并未生气,反而出现短暂的失神,幽幽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何尝不是如此……如果有孩子,我也不会到黄海吧……
方晟赶紧转移话题,东扯西拉介绍黄海风土人情,并愿意当向导陪她畅游景区观光带,她高兴地答应了。
交情归交情,政治归政治。虽然被常委会否决,于铁涯和邱海波还不甘心,设法让环保、发改委、国土资源等部门纷纷在燕腾集团兴建分厂的可行性报告上签字,同时把申请逐级移送到省里相关部门,几经捣鼓竟然弄到了正式批复。
家族子弟的人脉资源果然不同凡响。
方晟和庄彬都是老江湖,深知这种高耗能、重污染企业投产后的后果,不约而同玩起了太极推手,于铁涯原本也没指望两人挑此重担,顺水推舟交给根本没有基层经验的副县长任钟山。
任钟山正愁没有展示自身能力的平台,拿到项目主导权喜笑颜开,铆足劲准备大干一场。
这样投资规模巨大且合作方是央企,对郑冲来说也不啻于久旱甘霖,他雄心勃勃要在经济开发区重新规划发展蓝图,复制方晟在三滩镇的成功。
此时另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悄然打响。
随着万所长住院休养,工作组进驻,县招待所的改制基本陷入停滞,人心惶惶,原来意向投资的老板们纷纷打起退堂鼓,对内对外接待、经营全面瘫痪。事业编制职工无所谓,每天到单位点个铆,喝杯茶,没事过会儿就不见了,工资一分不少;合同工拿不到钱意见很大,开始秘密串联,准备酝酿规模更大的抗议行动。
县长办公会明确庄彬负责招待所改制以及职工补偿金事宜,庄彬积极着手处理,每天都抽出时间听取工作组回报,密切关注部分活跃分子动向,同时四处联系投资商,打算双管齐下解决当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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