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人呢！”
在回公安局的车上一直克制自己的卫峥嵘在刚冲进办公楼后就嚷嚷了起来，一如十多年前那样。
“这边。”眼瞅着前面的老卫拐错了弯，陆行知赶忙拉住往正确的方向带去。
“局里前几年刚装修的，老霍的办公室挪到这边了。”
“到了。”
敞开着的局长办公室里，卫峥嵘猛地冲进来，一眼扫去，皱巴巴头发都白的差不多的，那个是老霍，不用管他。
寸头看着挺精神，就是傻乎乎的，这个应该是刚入职的刑警，也排除掉。
那么就剩最后一个，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男子了。
为什么？多年工作习惯让卫峥嵘在确定目标后的第一眼就开始分析张山山，但是瞬间反馈的结果让他有些犹豫。
为什么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是当年排查过人的孩子？还是其他什么？
局长办公室里，随着卫峥嵘的沉默，大家都互视一眼，陆行知刚准备开口，门外传来叫喊声。
“是不是卫峥嵘回来了？！”
“老卫！”
“老卫！！”
“在我这！”霍局原本就有些烦躁的情绪在听到咋咋呼呼的叫喊声后就显烦躁了，不过他也习惯了，只是眉头皱的更深，“来我办公室。”
“老卫啊！”下一秒，又是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来，一把就攥住了卫峥嵘，“刚才我听着声音就像你！”
“你可真狠心啊！”
“这一走就是十多年！”
“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
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卫峥嵘心里有着愧疚，刚准备开口，又是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嘿！”
“还真是你！”
来的是法医老吕，攥着自己正掉马尿的是老朱。
都是当年陪着自己的老搭档，老伙计，这一晃十多年没见了，猛然一见到，尘封的记忆和情感就如同滔滔江河，奔涌而来。
“所以。”就在几人都沉浸在回忆中时，张山山开口了，“人都到齐了是吧。”
“哦，正事要紧！”这里霍局最大，回过神来道：“先听这位小同志把线索什么的说完再说别的！”
陆行知给小明使了个眼色，小明点点头，出去拿了记录本和一个录音笔。
一群人就这样，或站或坐的将张山山围在中间，眼神中，审视、疑惑、不解和期待混杂，等待着张山山的开口。
“我叫。”张山山一直平静的面孔突然扭曲着，平放着的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好像在克制什么，又好像在强迫什么。
就在陆行知要开口的瞬间，张山山成功强迫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山山！”
说完这个名字，整个人的状态就肉眼可见的松缓下来。
张山山？这个记忆中的名字，让一直密切注视着的卫峥嵘陷入了回忆。
是那个自己认识的张山山吗？白晓芙的儿子，张山山？
没等卫峥嵘继续回想，已经开口度过最艰难关卡的张山山继续道：“我是十一年前，车祸死亡的白晓芙儿子。”
真的是他！
有些浑浊的视线里，卫峥嵘努力眨巴着眼睛，想要将现在的张山山和记忆中的模样进行重叠。
“我这里有一些录音。”张山山将录音笔从背包里拿出来，“我要说的一切，都在这里面。”
“请你们先听完所有的录音，然后再问我问题吧。”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话，张山山自顾自的将录音笔打开，播放了起来。
众人见状立马将高度紧绷的神经再次提高一个等级，随着录音笔里传来的沙沙声，一个尘封十一年，造成三人直接死亡，一人间接死亡，至今未能找出真凶的真相，在众人面前揭开了谜团。
“畜牲啊！！！”
录音笔里的录音播放结束，众人情绪不一，霍局仰天长叹，“居然就是这么个畜牲不如的人！”
“耍了我们十多年！”
“唉，没想到啊。”老吕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擦了擦，“当年所有的案件资料都会给南大实验室一份。”
“谁能想到魔鬼就在身边？”
“这就相当于咱们自己把秘密展示给凶手，这要是能抓到，那还真见鬼了！！！”
话匣子打开，十一年前连环杀人案真凶浮出水面，众人各抒己见，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小明，都是当年案件直接经手人和受害人，这股郁结在心头十一年的怨气，终于能够散发出来了。
“孩子。”卫峥嵘现在情绪更加复杂，看着面前又归于平淡的张山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年已经跟白晓芙要走到最后一步，没想到自己眼里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张司诚就是杀人案的真凶，他每天都能见到白晓芙，最后白晓芙也是间接死在他的迫害下。
而自己，也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直接退怯，连晓芙儿子，张山山都没在有过任何关注。
一想到这孩子在杀人犯，而且还是自己母亲间接凶手的阴影下生活了十一年，卫峥嵘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张了口，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终千言万语在心头，嘴里却只能冒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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