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才5点半,天都没亮,沈烨也才睡下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强大的生物钟给硬生生的叫醒了。
去厕所放了水,沈烨又重新回到床上躺下,闻着还有一丝黎岚气味的被子,不由苦笑。
生活的撕裂感愈发强烈,强烈到他都感到了不真实的荒诞感,如梦似幻。
昨天上午,他还在和鹿眉上演幼稚的偶像版高中校园早恋桥段,下午就见到了传说中杀人如割草的江湖大佬。
半夜三更,又见识到了诱人的无边春光,再晚一点,还亲眼目睹到了疑似特务的接头场面,而且自己还特么客串了一会特勤。
真正要命的是,沈烨明天还得去学校上课,努力装成一个刻苦读书的尖子生。
这种感觉,堪比螺蛳粉配鸡尾酒,珍珠奶茶配臭豆腐,拧巴到无法言喻。
又躺了一会,虽然还是很疲倦,不过沈烨却是睡意全无,脑袋晕沉沉的,胃里火烧火燎,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翻身坐起,简单洗了一把头脸一下,出门吃早饭去了,
刚出锅的一兜肉包子,升腾着热气,金灿灿的小米粥,还有爽脆清香的小咸菜。
寻常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沈烨吃出了一脑门的热汗,瞬间感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沈烨回到公寓的时候,也不过早上6点多,天才蒙蒙亮,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鹿眉正蹲坐在他的门口。
她穿的还是昨天那件粉色的毛衣,用手抱着小腿,蜷缩着身体,低垂着头,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鹿眉,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在这里蹲了多久了?”
沈烨眉头紧锁,快步的走到她的跟前,又急又气,大声的喝问道,鹿眉慢慢的抬起头。
小脸煞白,嘴唇都发青了,眼睛里满是眼泪,颤抖着却没能说出话来。
鹿眉挣扎着要站起来,可能是蹲得太久了,身子一栽就倒了下去,沈烨手疾眼快,一把就捞住了她的胳膊,生生把她提了起来。
“沈烨,我冷~”
鹿眉身子软软的倚在沈烨的手臂上,触手冰冷一片,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的,嗓子嘶哑,声音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要挂了一样。
沈烨一个头两个大,也顾不上再问了,连忙扭开房门,扶着她进了屋,半扶半抱的吧她安置在沙发上。
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吞水递给她,鹿眉手抖得厉害,沈烨只好擎着水杯喂她。
鹿眉贪婪的喝着水,一口气喝完了整杯,勉强恢复了一丝精神:
“沈烨,你去哪了?我等了一个晚上!”
沈烨语气惊诧:“我回家了,你说你在我门口蹲了一夜?”
鹿眉只嗯了一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大颗大颗的簇簇的往下掉,沈烨拧着眉,黑着脸:
“你傻啊?既然我不在,那你就回家呗。”
鹿眉泪如雨下,委屈的无以复加,都快哭断气了:
“我,我急着出门,忘了带钥匙了,叫外套都没穿,呜~”
“呃~”
沈烨被她蠢到一时语塞,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没有外套,没有钱,没有电话,没有钥匙,在小城无亲无故,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按照鹿眉的脑回路,还真是一筹莫展,沈烨无奈的捂住了额头:
“你是猪吗?遇见这种情况,伱是可以报警的,找警察叔叔帮忙开门的。”
鹿眉哭得更大声了,看起来比窦娥还冤:“你,你还骂我,黑灯瞎火的,我连个外套都没有,我去哪找警察~”
沈烨看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都担心她直接晕死过去:
“行了,别嚎了,你再抽过去,我给你煮点姜糖水,吃片感冒药。”
等沈烨煮好红糖姜水的时候,鹿眉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抱着沈烨的羽绒服,身体缩成一团,像个流浪猫似得。
当真是楚楚可怜,百炼钢化绕指柔,沈烨不由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烧,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
鹿眉此时已经是出于半昏迷的状态,她的眼睛只勉强撬开一丝缝隙。
“鹿眉,喝点糖水,吃了药,再去床上睡。”
鹿眉的身体扭动着挣扎了一下,但是却没起来,沈烨只好弯腰揽住她的脖子,把她扶坐起来。
鹿眉柔若无骨一般,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倚在沈烨的胸前,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沈烨叹息一声,半喂半灌的把姜糖水和感冒药一并给她吃了下去,等忙完了这些。
眼见鹿眉的鼻尖都冒汗了,脸色也红润起来,沈烨才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鹿眉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死沉死沉的,直到下午两点,她才被一阵香味刺激的睁开了眼睛。
挣扎着起身,掀开被子,鹿眉双脚踩在地上,如同踩在云端一样,身体有些发飘。
“你醒了?赶紧去洗洗手,过来吃饭吧,我刚好煮了牛肉面。”
沈烨在厨房瞥了她一眼,一边乘着面汤,一边招呼了一声,鹿眉乖巧去了洗手间,处理好个人卫生,在餐桌面前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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