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到底能成吗？”孙正眼巴巴地望着秦广王。
秦广王一脸轻松道：“放心吧，冥王殿做事，还能让雇主不放心的吗？这事情，恐怕多半已经传到了明哲耳朵里，明家主这回可要着急上火一阵子了。”
“是吗？那就好。”孙正松了口气，人都虚脱了不少，“那接下来呢？我们要做什么？”
“不是我们，而是你。”
秦广王瞥了孙正一眼，“冥王殿和孙家的合作，昨晚上我们已经谈了大半，如果你想继续谈下去的话，必须请出你们的老爷子，否则谈不下去。”
“为什么？”孙正不解。
“呵，你们孙家现在谁来负责？还不是孙老爷子？接下来的条件无不涉及到你们孙家的核心利益，如果老爷子不点头，你以为冥王殿会相信你的诚意吗？”秦广王冷笑道。
孙正沉默，他能够指挥的，始终只有孙家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事务和产业都牢牢掌控在老爷子手里。
“所以啊，如果你想在明家跑过去质问之前，将事情办妥当，那就早点把老爷子请出来，不然冥王殿也不会真心实意。”秦广王说道。
“这……”孙正知道秦广王说得不错，但心里却百般犹豫起来。
“我们冥王殿都帮你拦住了明哲，你还想要怎么样？这事情能拦住明哲一会儿，可拦不住他一辈子，迟早明哲会找上你孙家门上来的，你还犹豫什么？”秦广王催促道。
“可现在老爷子真的在睡觉，他老人家起床气大得很，我是真不敢去叫他啊！”孙正委屈地说道。
他用来搪塞王秘书的借口并不是瞎编的。
跟正常老人缺困少觉不同，孙万山老爷子入睡时间极晚，睡得也十分瓷实，并且被人吵了睡眠，脾气那是真的凶。
孙家人上上下下，在老爷子睡觉这段时间，没有一个敢大声说话的。
“是吗？”秦广王也哑然了，他没想到孙正之前的理由是真的，还以为是胡乱编排的，“那就没有其它办法吗？总不至于孙家都没了，老爷子还能高枕无忧啊！”
“平常老爷子安排家族事务，汇报都在入睡前，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意外，几十年如一日，未曾有变。”孙正无奈摊手。
“那这么说，你是没办法了？”秦广王面色沉了下来。
孙正苦笑。
“行，那就算了吧！”秦广王忽然笑了起来，“反正是你急着跟我们冥王殿搭线，又不是我冥王殿着急，既然你执意要等老爷子睡到自然醒，那我就先回去了补觉了喔！”
说着，他便转身往外走。
孙正眨眨眼睛，忽然叫道：“慢着！”
秦广王站住脚步，却不说话，也不回头。
孙正心里仿佛是天人交战，正做着激烈的挣扎，脸上的肌肉都在轻轻哆嗦。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联系冥王殿了，但眼下的一切已经不容许他再反悔了。
明月怀已经被冥王殿“绑架”了，明哲极有可能怀疑到孙家的头上，而老爷子这边，他已经瞒过了太多太多事情，再不跟老爷子说，恐怕他就要被开除出孙家了！
想到自己的下场，孙正都不由得牙关紧咬，免得战栗起来！
“你想我怎么做？”他勉强坚持着说道。
“并不是我想，而是你想怎么做？冥王殿不过是一个局外的助力，看你这个主人翁想要什么结局了。”秦广王终于是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意，笑容狡黠。
按照冥王的意思，他并不想太过用武力强迫金陵家族——在京州已经这么做了，再在金陵做一遍，冥王殿的名声恐怕就要在国内崩坏掉了。
到时候，秦天君想要归隐山林，和林若涵甜甜美美过自己的小日子都不会太平。
所以在当时，秦天君传达给秦广王的行事方针是：因势利导，顺水推舟。
暴力这种东西，可以用来作为一条腿走路，还是很强装的一条大腿，但人不能只有一条大腿。
秦广王耐心地陪孙正玩到现在，正是因为秦天君的叮嘱。
如果不是孙正本人想做什么，冥王殿是不会随便出手的，免得落人口实。
“老爷子……”孙正艰难地说道，但说了开头，却说不下结尾。
“这就看你了，如果你觉得老爷子的想法跟你一致，承认你做的付出，接受冥王殿也行，又或者你觉得老爷子这么老了，早点退休也行，我冥王殿做哪一件事情都不介意。”秦广王耸耸肩。
孙正吞了口唾沫，眼神游移不定。
想要孙万山承认自己这个平庸的儿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想要摆脱老爷子在孙正内心的阴影，那又是极度困难的。
最重要的是，没有了老爷子，孙家还能继续发展壮大吗？
“正老爷，正老爷，明家的车来了，说是要拜见老爷子！”
忽然间，下人慌忙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响起。
孙正愕然，随即大怒，看向了秦广王：“你们不是说已经拖住了明哲吗？”
“我们的确已经拖住了明哲，冥王殿已经尽力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明哲看起来也是个人物……”秦广王面露惊讶，不由得说道。
他本来以为，绑架明月怀能让明家家主打消拜访孙老爷子的念头，但没想到明哲是义无反顾地继续过来拜访，居然不怕明月怀在外边出事，是真的心大。
就从这一点看来，秦广王轻瞟一眼孙正，明家这个中年家主，的确比孙正这个中年富家翁要强上许多。
“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你都要做决定了，也不差这一会半会，建议你最好快点。”秦广王说道。
在内有秦广王，外有明哲的逼迫下，孙正终于是眼睛一闭，牙一咬，狠声说道：“那就麻烦你冥王殿了，老爷子是该退休了！”
“好！孙家的确是该换一个家主，一个喜欢大白天睡觉的老人早就该去养老院待着了，就冲这一点，你孙正也算是有点前途！”秦广王笑呵呵地说道。
“那接下来呢？”孙正艰难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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