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荒山野岭，看上去最富裕的人家也只是用黄黏土混合着稻草砌成的房子，没有河流，所以种植稻谷的田地也没有。
对比起外面，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非常疾苦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为了生存，这里不适合耕种，适合种粮食的地方很少，就连活着这一个最低标准都实现的非常艰难。
再一想顾瑾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呢？
“可这个必须要留下的理由是什么？”沈青松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顾瑾一眼。
顾瑾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刚刚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理由。”
顾瑾看着沈青松意有所指的目光，问，“沈青松，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沈青松却只是摇摇头，“没有，只是随便猜猜，仔细一想这里并没有付诸实践的条件。”
看沈青松的神情，顾瑾总感觉沈青松应该知道点什么，想要再继续问问，可这个时候，那些下葬的人都回来了，率先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婶走到了他们这边的树下。
顾瑾敛声屏气，不敢发出声响了。
大婶是和一个看上去穿的还算可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的，她长相气质温婉，头发盘了起来，身上披麻戴孝，看上去很伤心。
“老王，咱们的闺女去了，我……”说着说着大婶有些泣不成声，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眼泪从眼里流淌出来。
他们的对话让顾瑾一下子就明白了中年男人的身份，他应该就是王村长的儿子，那个死去十六岁姑娘的父亲了。
那旁边这个女人，就大约是村长家的儿媳妇儿了。
就在顾瑾刚刚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
“别说了，我闺女死了，你比我老婆哭的还要伤心，让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中年男人厉声呵斥。
顾瑾和沈青松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想到躲在树上，还能欣赏到这么一出家庭伦理大戏。
“那是我闺女，也是我表侄女，我能不伤心么？村里人人都知道我喜欢小红这孩子，她走了我伤心，说出去没有人会怀疑的。”女人埋怨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
顾瑾，“……”
沈青松，“……”
因为村子思想观念落后，地理位置偏僻，也没人来普法，所以在这些村里有近亲结婚是非常正常的事儿，也没谁觉得异常。
只是自从苏景荣普法了，而且村里人渐渐发现近亲结婚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身体有先天性的疾病。
他们渐渐意识到近亲结婚是万万不能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大牛村才会人口凋零。
也许是为了繁衍声息，常常有人悄悄摸摸这么做。
在外面人看起来十分不可思议的近亲结婚，在这群大牛村村民的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近亲偷情也太少见了，这一出戏听得顾瑾八卦之血熊熊燃烧。
“那也别做的太明显了，我家那个大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能闹腾的，常常念叨着什么我们这也犯法那也犯法的，她心眼最多，你可千万别被她发现什么了！
我爹娘倒是不会说什么，主要还是她，仗着自己读了大学，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了，到时候闹腾的我全身都不舒服。”中年男人埋怨说。
盘着头发戴着白花的女人不以为意，“这能有什么的，到时候你打她一顿，不就老实了，这些年你打的还少么？
当初咱爹拉她过来的时候，她是长得最好看，也是最有文化的，你一眼就喜欢上了，怎么的？现在有怨言了？”
说着她翻了个白眼看着中年男人，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我看你是玩这有文化的，玩腻歪了，最后还是发现窝边草最好吃吧。”
“那当然，女人嘛！要常常换口味才鲜。”中年男人说着，一把将女人抱住。
女人尖叫，却并没有反抗，紧接着树林里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顾瑾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沈青松也立刻移开了目光。
开玩笑，他们这次过来是想查东西的，可没兴趣看这对狗男女偷情，这种东西，看了是要长针眼的。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要有责任心，女人看着是个嫁了人的，男人也娶了老婆，听这语气还是费尽心思娶过来的，结果……
当初费尽心思的人，现在不屑一顾，这样的男人真是应该唾弃。
还有……
没想到那个死去村长的孙女，竟然是他们这对表兄妹的女儿，难怪那么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
五分钟之后，中年男人女人走出了小树林。
顾瑾看着沈青松，“我觉得这不太对，据我们来之前看得资料上所知，从五零年代开始，大牛村就没有外来媳妇儿肯嫁进来的。
七九年恢复高考，到现在十年的时间，看这两人的年纪推断，结婚应该在十几年之前，那个时间段怎么可能有大学生呢？
还有既然是大学生，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还有祖国的伟大，就算是再为爱情冲昏了头脑，也不可能嫁到这个小山村里来。
退一万步说，姑娘本身犯傻了，她父母能同意吗？”
沈青松闻言，皱起眉，“这里面的问题很大。”
“这段时间，B省附近有没有人口失踪的案子。”顾瑾问道。
80年代末期，民众的法律意识虽然薄弱，但警察是非常有效率的，遇到什么事情找警察叔叔，也非常管用。
如果有人失踪，那就证明她们猜想的方向大约对了。
只是顾瑾对b省的情况了解的并不全面，只能问问沈青松。
“这个不好统计，每个省每年都会莫名其妙失踪一些人口，来之前我只粗略扫了一眼，近些年还是有人在b省的地界失踪。
有的是莫名其妙不见了，有的则是坐火车，还有的游玩游泳，但每个省都有这样的几率，b省人口失踪的数目并不多，在全国排不上号。”
这个年代没有人口普查，也没有铺天盖地的摄像头，有些人莫名其妙失踪，或者离家出走突然就杳无音讯了。
每年失踪那么些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b省的数目算是很普遍的。
而且这里的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每个有嫌疑的地方都查过，可大牛村不具备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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