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
这怕是不轻微吧？
贺望茵还要问什么，第二个医生又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声音放得很轻，“贺小姐，慕少醒了，叫你进去。”
贺望茵进入卧室的时候，慕衡遥已经坐在了床上，端着一杯水，神情平静地缓缓喝着。
“茵茵，”看到她，他眸子里神色未明地闪了闪，“你……”
贺望茵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手伸过来，她立即握住了。
刚刚进来之前，医生已经告诉她了，慕衡遥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茵茵，不要走。
他为什么觉得她一定会走呢？
难道是因为她先前生气了就往衣帽间走的行为，让他误会了吗？
“我只是去衣帽间整理一下格子，”她解释，“我想到我把抽屉里翻乱了，当然，我心里也很乱，我想整理一下，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
慕衡遥一点点地摩挲着她的指尖。
“对不起，”他说，“我今晚上，太过分了。”
回想起来，他都对她做了什么，说莫名其妙的话，凶她吼她，他怎么会对她做这些可怕的事？
“我……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以后要是会这样，我会提前让司机送你离开。”他掌住自己的额头，揉了揉太阳穴。
“我不会走的。”贺望茵连忙说道，“把这样的衡遥哥哥一个人扔下，自己躲到其他地方去，这样的事我不会做的。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对吗，你不会伤害我。”
慕衡遥俯身过来，将她轻轻抱住，“茵茵，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重复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卧室里还有护士。
他举止这样亲密，让贺望茵有些不好意思，但护士却面无表情，好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慕衡遥一直密密匝匝地亲着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鼻尖，还有她的嘴唇。
“茵茵，你太好了……你太好了……”
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门也关上了。
慕衡遥把她拉到了床上。
“我在外面折腾一天，还没洗澡呢。”贺小姐自己都嫌弃自己。
“是啊，一回来就面对我乱发脾气，”慕衡遥轻声道，“让我的茵茵受委屈了。”
他现在脾气又好得不可思议。
“想不想听今晚上一些事的内幕？”他堵住了贺小姐接下来的话。
“是什么？”贺望茵知道他是刻意想要转移话题，也不嚷着下去了，配合地问道。
“其实大部分你都知道了，姜家不想道歉，找了王湘湘来对付你，又联合了帝都不少豪门世家，一起在今晚的宴会上针对裴识温。”
慕衡遥侧身看着贺望茵，手揽在她的腰上。
“我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在王湘湘去买首饰的时候，让店员给她推荐了秦夫人的手链。”
“手链竟然是真的吗？”贺望茵问。
慕衡遥笑笑，“当然是假的，高仿而已。秦夫人很宝贝她的首饰，怎么可能借出来？要是王湘湘弄丢了被掉包了怎么办？”
“那唐蒂的演技还挺好的。”贺望茵笑道。
手链不可能是真的，她早猜到了，唐蒂的演技虽然浮夸，但和他的人设也蛮符合的。
不过慕衡遥能让王湘湘直接买到秦夫人指定的“手链”，他的手段和势力，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之后，王湘湘让刘夫人约周奇奇出来，故意让她看到她放手链到你包里，然后再推周奇奇下水。”慕衡遥慢慢说着，“当然，姜家的主意打的是两种，一种就是周奇奇不会水，没人救，就这样没了。这还不是最恶毒的，”
他顿了顿，“最恶毒的打算，是到时候让王湘湘说她丢了东西，然后搜查大家的衣服，最后从你的大衣里把手链搜了出来，再给你安上盗窃罪名。”
贺望茵差点被呛到了。
“这话我们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她真想去捂住慕衡遥的嘴，“什么叫奇奇没了还没我的盗窃罪恶毒，我的名声还没人家奇奇的命重要吗？”
这话要被周姐听到了，心里的疙瘩肯定会打成九连环。
“对我来说，除了贺小姐，没有人重要。”慕衡遥搂住贺小姐，深深凝视着她，“你最重要。”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情话，贺望茵连忙歪楼，“可是最后奇奇被我哥救起来了，那就让王湘湘反过来诬陷周奇奇，还要逼得我当场吃哑巴亏吗？”
“是。”慕衡遥道。
贺望茵坐了起来，“你居然就那样看着奇奇在水里挣扎，真的没想过救她吗？”
“当然准备救的，”慕衡遥淡淡地说道，“因为中途王湘湘和刘夫人就在楼上说风凉话，所以我让人先把她们的话录下来，再去救，结果你哥就跳下去了。”
贺望茵：“……”
好吧，真的不能对慕衡遥要求太多。
他真的是，除了对待她，对其他人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就好像除了她，其他人都算不上生命体似的。
“秦夫人是知道你是打算帮我吗？”贺望茵又问。
这场戏，必然需要秦夫人配合才能演下去。
“不知道，秦家以为我只是想要针对姜家。”
贺小姐就“哦”了一声，“秦家还真是傻白甜呢。”
慕衡遥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酸味。
“怎么了？”他的嘴角，自今晚上以来，终于有点真实的弧度了。
“没什么啊，”贺小姐斗着手指，鼓鼓腮帮子，准备下床了，“帝都四大家之一的秦家呢，秦小姐正值年轻美貌，和慕少结缘强强联手，神仙眷侣，真是帝都一桩茶余饭后的美谈呢。”
“说什么呢，”慕衡遥想把她拉回来，“贺小姐今天怎么抢我的老本行了？”
贺望茵瞪眼。
他还有脸说！
敢情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本行酿醋啊？
“别拉着我，我去洗澡了！”贺望茵拍开他的手，“我会在沐浴的时候为你和秦小姐祝福的。”
慕衡遥紧跟着下来了。
“跟着我干什么？”贺小姐娇嗔着回眸。
一双剪水瞳子，看得慕衡遥喉头有些发紧。
他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开口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过来接受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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