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衡遥的眸子似要结冰。
她算什么？
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问他他的贺小姐算什么？！
他看向姜老爷子的目光里，染上了薄怒，“如果，我非要让你道呢？”
不管贺小姐到底算什么。
他慕衡遥今天就算是要姜老爷子下跪，他也得跪！
“衡遥，今天的事，是我和裴识温之间的误会，你看……你中途插手也不太好。”姜老爷子试图说服慕衡遥，“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也是我看着变老的。”慕衡遥打断了姜老爷子的话，“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你和你的宝贝孙子，现在应该做什么？”
如此强硬。
令在场的豪门众人无不变脸。
王湘湘趴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她想起王沄说过的话，慕家的家主，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气质风度不凡。
如今亲眼所见，让她感到更多的，却是惧怕。
从骨子里的惧怕……
王沄也是大胆的，这样的男人都敢肖想。
曾经一个慕九，都能令孟城全城跪舔，这慕家的家主，别说是王沄，就算是贺家正牌大小姐，和他也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慕少今天是打算过来喧宾夺主吗？”突然间，裴识温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是我要让姜家给贺小姐道歉的，慕少是打算，和我抢……人，还是歉意？”
“裴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慕衡遥意外地接了裴识温的话，“但一向看不惯谁做事拖沓，明明是让姜家说一句对不起，这么简单的事……裴爷未免处理得太，糟糕了。”
裴识温瞳孔一缩，眼角明显的抽了抽。
在帝都，也只有慕衡遥，敢这样公开和他叫板。
但眼前的男人，确实有这个资本。
蓦地，裴识温笑了，“那就请慕少给个公正，姜炎怀污蔑陷害周奇奇小姐，也因此伤害到了贺小姐，姜家答应了道歉，如今却再三推拒，该不该？”
不管慕衡遥是什么目的，他此刻不是站在自己的对立方。
那为何不利用他的立场，来逼迫姜老爷子？
横竖可以让他联合帝都众多豪门来挤兑他，就不能让他借别人的东风？
“衡遥，这事情你别插手。”姜老爷子还想最后的挽尊。
慕衡遥已经开口回答裴识温：“不该。身为帝都赫赫有名的姜家，仗势欺人，已经丢了自己的大家风范，知错不认，毫无半点担当……我看这帝都金字塔的格局，是该变一变了。”
“衡遥你……”姜老爷子脸色骤变。
“姜老先生，你今天，这歉，是道还是不道？”慕衡遥冷冷地问道，话语里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在场诸位都是来自帝都豪门世家，可他们中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慕衡遥说那么多话。
他今天空降这里，已经足够令人惊讶。
更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插上了姜家和裴识温的恩怨。
有他出面，原本势均力敌的局面，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扭转。
姜老爷子知道，今天如果不说一句“对不起”，那他和姜炎怀，甚至是姜炎祎，都休想从这里安然的出去。
刚刚慕衡遥的话很明显，假如姜老爷子敢和他硬抗下去，不给他这么个面子的话，那慕家……从此将会把姜家列入，敌对的名单。
他老了，姜家年轻一辈还没成长起来，他不敢和年富力强的慕衡遥争锋相对。
更何况，慕家不仅仅是有慕衡遥。
慕家曾经在慕衡遥的父亲去世后有过短暂的低迷，可是它很快迎来了年轻一辈的崛起。
现如今的慕家，就连看似最不成器的慕衍卿，也绝非等闲之辈。
绝对的实力面前，姜老爷子只能低下他倔强的头。
“炎怀，给贺小姐道歉。”他还存在一丝侥幸的心理。
可慕衡遥的话很快打破他的幻想。
“你来，亲自，”慕衡遥说，“道歉。”
姜老爷子愣住了，这一刻，他看慕衡遥的眼神里，应该是有仇恨之意。
可是很快，他还是……屈辱的屈服了。
“贺小姐，”姜老爷子声音不大，可以说是模糊，“先前多有得罪，对不起了。”
在场不少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话，几乎都没听清楚。
慕衡遥面无表情地看向贺望茵，“贺小姐，你听清了吗？”
“没有。”贺望茵声音脆脆的，对慕衡遥露出了一个有些俏皮的笑。
慕衡遥眸底有暗光闪过，但很快他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那就请姜老先生，再大声说一遍，既然是当众道歉，在场有任何人没听清楚，恐怕你都要重来一遍。”
姜老爷子把贺望茵恨得要滴血。
但他此刻更恨自己的年迈，恨自己的后辈不争气。
假如姜家也能出一个“慕衡遥”，他何必被裴识温和慕衡遥这样的小辈，逼到今天这地步？
他干咳了一声，“贺小姐！对不起了！我代表姜家和我不成器的孙子姜炎怀，给您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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