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了……
并不是欣喜，恰好相反，萨克勒的话让宁为感觉到他数学家的身份受到了羞辱。
国际数学家大会举办地的选择，一般是在上届数学家大会时，由全体会员投票决定的，理论上来说主办方国际数学联盟也没那个权力直接指定举办地。
这种通过投票来决定在大会在哪里举办的方式充分体现了数学家们的民主自由精神。然而现在萨克勒竟然自信满满的表态能剥夺全体数学家会员的权力，直接更换举办地……
资本竟然能直接改变数学家们的意志？
突然间，宁为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说实话，他一直觉得数学家大概是最不会为金钱所动的群体了。研究数学其实并不像研究其他项目那样，需要太多高端的仪器设备跟资源，不像高能物理学家想发现新粒子，需要建设一个大型粒子对撞机，不像研究材料学，需要各种扫描仪、能谱仪；不像天文学家，随便一个科研级太空望远镜以亿元为单位……
绝大多数时候，研究数学只要一叠纸，一支笔就够了，即便偶尔需要超算支持，这个时代租用算力其实也不算贵，更多的还是靠脑子，靠创造力，完全没必要为二斗米折腰。
不过宁为还是相信电话那头的老人是有这个实力的，主要是觉得这老头应该是没胆子骗自己，于是瞬间觉得意兴阑珊, 然后毫不犹豫的随手按下了挂机键……
然后熟练的把这位老头的号码塞进了黑名单。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之前的恩已经报完了，现在没有心理负担了……
正如他刚才说得那样, 未来城已经建完了，现在是收尾阶段，马上就能营业了。
按照三月根据网上反馈出的热情所作的判断，未来城未来的收益足以覆盖所有成本, 当然这还是得看以后的口碑, 但起码
……
“嘟嘟嘟……”
听着电话内的忙音，老人本以为这是宁为误触了挂机键。
智能手机嘛，屏幕操作方便，但这种误操作总是避免不了, 但当他在打过去的时候, 发现了不对，因为再打过去悦耳但听不懂说什么机器音之后，出现了他能听懂的语言。。
“对不起, 您拨叫的号码正在忙线中，请稍后再拨。”
再次拨打，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复之后，这位曾经站在世界权力金字塔顶尖的老人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大概跟其他人一样，也被华夏那个年轻人拉进黑名单了。
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而且这位老人根本想不清楚到底因为哪句话把生意谈崩了。
事实证明他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当年可以让这个年轻人发不出自己的声音该有多好，但很可惜现在主动权已经不在他的手上。
现在他能做的似乎只剩被迫反思：“好吧, 你们觉得是什么让那位华夏的数学家突然挂我的电话, 还直接把我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宁为判断的没错，这位萨克勒老先生在给他打电话时, 身边的确有不少做辅助的工作人员, 只是这个问题似乎没人能回答，几个人正在面面相觑……
毕竟大家已经习惯了老人颐指气使他人也莫敢不从的气势, 刚刚哪怕是老人的语气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甚至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着实想不通到底触碰了对面哪根敏感的神经。
半晌才有人回应道：“也许因为他觉得您已经退休了吧……华夏的文化就是这样的, 他们有一个成语，说得是人走了, 茶就凉了。嗯，这句话要结合他们喜欢热茶来解释, 凉茶是没人喝的，意思是他们会觉得当一个人从原本的位置上退下来，就不在掌控权力了，自然也没人会给他热茶了。”
说话的萨克勒的助理，这个回答多少有那么点华夏通的意思了。
老人依然的古井不波的样子，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宁以为我在欺骗他？或者说他认为我已经退休了，所以没能力兑现承诺？”
助理点了点头。
在没有别的可能的情况下, 这听起来也算是个很合理的答案。
很多时候大人物的思考方式不会那么细致，很难换位身份去考虑, 尤其是宁为挂电话的原因还那么的傲娇跟奇葩，单纯只是因为感觉他作为数学家这个群体之一，被一个资本家能掌控国际数学大会在哪开而被冒犯到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宁为在这方面也缺少共情能力。
虽然大数学家们一般不会缺钱。
但毕竟开办这种世界性的会议是要花钱的，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不食人间烟火，或者像宁为一样,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准亿万富豪，而且还不知道钱花在哪……
绝大多数没有拿过世界性大奖或者突出成果的数学家其实收入并不是很高，毕竟就美国本土而言，高校教授收入中位数并不算高，起码在获得成就之前，也就只能算是中产阶级，所以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有些非原则性的东西本就可以妥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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