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笑的红唇一张一合，闻人墨不自觉动了动喉结，然后移开视线。
他跟年笑说好在外面等她，便先出去了。
年笑是因为他实在是缠她紧才出此下策的。
因为闻人墨总是来找她，害得她的工作都没法好好做完了。而且闻人墨直接包场，然后只让年笑一个人进包厢陪酒。
可是年笑不愿意做他的生意，所以就被主管训了一顿，然后闻人墨又把主管打了。
因为他有钱有身份所以酒吧经理也没说什么，直接将主管送去了医院。
很快酒吧换了个新的主管。
夕阳欲坠，最后一息温暖的霞，湮灭在了高楼大厦中。
当夜来临的时候，街道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的人群，像潮水，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真亦幻。
酒吧里是大呼小叫、恣意放纵的人群，街道闪烁着店面的广告灯。
闻人墨看了眼手机，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眸中的光在一瞬间亮了。他又在看到谁的号码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但他还是接听了。
那边的人是他的母亲，她回到家后见闻人墨还没回家就有些生气，本来他这几天就很少见人影，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
鬼混？那怎么行？闻人墨可是她的儿子，是闻人家未来的继承人，身上绝对不能有污点。
闻人太太急了，就连忙打电话过来，“你在哪里？”
闻人墨听出了她的生气，眼眸慢慢直视前面变幻色彩的霓虹灯，语气有些生硬地回道：“在一个同学家里。”
闻人太太不相信，因为闻人墨明明不太喜欢跟人打交道。
“什么同学？你最好实话实话。”
“真的在同学家。”闻人墨顿了下，“就是那个曾经提过的时越。”
时家的孩子？闻人太太想起最近跟时家有个合作，态度稍微好了点，“下次要提前跟家长说一声。对了，你的成绩好，可以跟同学互相帮助……”
言外之意就是要跟时越搞好关系，闻人墨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不等她说完，他连忙说道：“知道了，妈，那我们继续学习了。”
她不知道时越在家并不受宠的事实，如果她知道了肯定又是另一副面孔。
身体长时间站得有些劳累，可是身体上的累比不上心里的煎熬。
这两个小时里，从下午到天黑，闻人墨先是在酒吧门外等，而后到他们两个约定好的路口等。
但是，约定的时间早过了，依旧没见到年笑的身影。
如果走动继续找她的话，很可能会错过她，所以闻人墨还是选择了在原地等待。
他站在约定好的路口一直等着，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心里开始慌。
他打电话，电话关机，号码还是他好不容易从年笑的主管那里要到的。
他沿路回去察看、去附近的街道来回寻找，街上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天黑了人很多，不好找。
他还设想了上百种她会出事的可能，担心她会出意外。
就在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正是年笑发过来的。
但是她说：我已经辞职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她在他这么心急如焚的两三个小时里，失约先回去了。
原来她一开始就不打算见他，和他好好谈一谈的，她和他约定只是为了引开他。
亏他还在那里傻傻地等待着。
天突然下起雨来，路上行人纷纷加快脚步。
只剩下他，独自站立在街边，看着雨水打在路上所激起的小水花，它们一直伸延到街的尽头，连绵不绝。
闻人墨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开车门的时候，中年司机驾轻就熟地问：“帅哥去哪儿？快上车雨这么大……”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等了几秒没收到回复，司机察觉到不对劲，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
“……帅哥你还好吗？”司机瞧见这么大个男孩子脸上流动着水珠，惊得张嘴。
只是那泪与雨水融合，已经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了。
闻人墨闭了闭眼，握着车把手，深呼吸两秒，然后坐进去，关车门。
他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住，她为了躲他，经常搬家。
停了几秒，闻人墨说了个地址，就是自己的家，只是有些有气无力的，好像整个身体被掏空了一样。
“好。”司机应着，没多问，斜眼又瞅了会儿后视镜。
还穿着校服，高中生？
司机驶动车子，试着聊：“看你的样子还在上学，怎么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他仍未止住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流下。他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眼睛，抿嘴好像在盯黑屏的手机。
担忧了那么久，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
眼睛越来越涩，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原谅？
司机有点手足无措，“哎·…别哭啦，这么大个人了。”
闻人墨从小到大很少哭，因为他的母亲告诉他，流眼泪是弱者的表现，没想到他少见的一次流眼泪让一个素不相识的司机给看了。
他嗓音微哑，“嗯。”
司机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没准是失恋，谁还没个青春不是。然后专心开车，视线挪回路况。
三十分钟后，闻人墨回到家，除了衣服淋湿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母亲开门迎接他，“儿子，衣服怎么湿成这样？快进来。”
闻人太太又生气又心疼，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你怎么不给司机打电话？”
“我也没想到会下雨。”闻人墨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好吧，快去换衣服洗个热水澡。”
闻人墨回到房间看着手机怔了一会儿，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好像要彻底失去她了。
再后来，他就真的没有见过她。
那种痛苦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闻人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
只不过，一切情节都是现实中发生过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因为他找到她了，并且成了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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