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显然听到她的话，掀了掀眼，微微皱眉：“哪个宋小姐?”
宋姓的女孩，他只认识宋瓷。
“就是上次来给你……”陶宴慈话说一半，怕惹周漾生气，避讳了“病”字。
说：“那日下雨，来家里的那个姑娘。”
“奶奶。”周炎憬用公筷给她夹菜，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先吃饭吧。”
周漾眸色深了深，语气凌厉些：“听奶奶说。”
饭桌上气压渐低，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就是上次来家里的那个宋医生，生得真标致。你上次说中意的对象，就是她?”
雨天，宋小姐，医生，来家里。
连在一起，意思一通便晓。
周漾唇线绷紧，面色不善，眉宇间隐隐露出的阴戾，一点点勾动着恶引。
音色甚凉，坦白说：“是。”
周老太太并未察觉不对，浸在孙子开窍的喜悦里。
“既然和人家谈恋爱了，就不要在网上出现那些花花绿绿的绯闻。”周老太太语气里有埋怨，为宋瓷鸣不平：“对人姑娘家不好。”
周老太太说得是前阵子吵得沸沸扬扬的【月色温柔】夫妇，因为两条官宣微博：
周漾V:今晚的月色很美。
江照V:风也很温柔。
被调侃成【月色温柔】夫妇。
周老太太显然不知道，江照就是宋瓷。
周漾沉着声，长睫遮下黑瞳，应声：“知道。”
饭毕，他未打招呼，直接回了宋瓷家里，整个人阴沉的可怖。
路过便利店，买了烟和打火机。
烟火明灭在手里，他在路边，长身玉立，身影萧条。
沉默着。
他像刚从炼狱游荡一场，抽着烟，一根一根的。眉眼都冷漠的可怕。
烟火缭绕中，他推开宋瓷的家门。
宋瓷不在家。
他心里的不安在作祟，有阴厉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
“宋瓷不要你了!”
“宋瓷才不喜欢你这种人!”
“宋瓷只是可怜你!”
—
宋瓷加班到深夜，一身疲惫难掩。
输入密码开门，闻见了很重的烟味，皱眉唤了一声：“周漾?”
周漾抬眼看着她，眼神愈发的凉，眼尾的红，在夜里，像一抹血色。
“周——”她话音未落，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他怀里，话语声未尽，淹没在吻里。
他身上有烟味，很重，不知吸了多少烟。
他的吻从未如此暴戾，攫取。从来都是温柔，小心翼翼。
他太过贪婪，像只不谙世事的狼崽。
阴恶敏感。
“周漾。”宋瓷吃痛，推开他，没去埋怨，只是耐着性子问道：“怎么回事?”
他看着她，眼圈泛红，好半晌才问：“宋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听谁说的?”
“你知道我有躁郁症。”周漾眉眼的阴翳褪去，声线明显的抖：“和我在一起只是同情我?”
“哪里听的这些话?”宋瓷的话音带了气，往日的温柔清冷消散：“胡说什么?”
周漾垂眸，默不作声。
她显然是生气了，语气很重：“周漾，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很过分?”
“知道。”他说。
可宋瓷还是很气。
“宋瓷。”他逐渐恢复理智，想去抱她哄她，话音很委屈：“抱抱。”
“等一下。”宋瓷没有拒绝他，只是说：“让我消消气。”
周漾没管，胡搅蛮缠般的直接抱上去。
他也很委屈，想到宋瓷要是不喜欢自己，心里就难受得要死。
但还是拍着宋瓷的背，哄道：“宋瓷，你消消气好不好?”
“以后别这样了，周漾。”
宋瓷说：“你要信我的，我没有不喜欢你。”
临睡前，周漾仍是和她一间屋，撵也撵不走。
屋里有温柔的月光潋滟，在他眼里波光流转。
他一点安全感也没，从身后拥住她，指尖在腰间磨砂，下巴放在她肩膀上：“你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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