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颈间，低声：“打雷了，我怕。”
秋雨微凉，模糊了窗。雨声绵绵不绝，哪有半点雷声？
宋瓷低眸看他，一只手在他背上轻拍，算是安抚：“没有雷。”
他不吭声，只是在她脖间蹭了一下，哼唧一声。
又在撒娇。
发丝拂过她的脖间，锁骨伶仃，有些扎，宋瓷也不在意。
雨天，周漾会很难受，声音闷闷的，执拗说：“有雷。”
宋瓷微叹一口气，伸手捂住他的耳，堵绝了淅沥雨声，还有并不存在的“雷声。”
“好点了吗？”她问。
周漾点点头，仍是赖在她身上不走，像只树袋熊。
半晌，宋瓷抱怨了一句，“周漾，你好沉。”
尾音藏着笑，在嗔怪。
好沉?
“沉？”周漾长睫颤动，笑了一声，呼吸声呐在她颈间：“要不你在上面?”
还未等她反应，周漾搂着她，翻了个身，宋瓷毫无准备，莫名就贴在他身上。
她脸上似火烧得烫，身上也是。
被子被拉上，盖在两个人身上。
月光从窗棂倾泄，照映他的侧颜温柔，下颚线线条的温柔了些。
宋瓷和他四目相对，周漾的声音清晰入耳，微哑：“好了，睡吧。”
睡——吧？
睡个毛线睡？!
深夜里安安静静，只有周漾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含着挑逗的意味：“宋瓷，怕沉？”
他不知羞，说：“要不以后你都在上面？”
后者钻进被窝：“你以后不要说话了！”
满嘴骚话爱开车的男朋友，怎么样可以让他变成哑巴？
在线求，挺急的。
—
凌晨，钟表上的秒针在一圈圈转动，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电脑光线在漆黑一片的屋里乍现，映入眼帘是电脑桌面，一个女孩。
男人点鼠标的手一顿，停了好半晌，眼角有微光闪动。
照片上的女子眉眼都带笑，眉梢有颗黑痣，恬静婉约。
容晟伸手，指尖细细誊画她的眉眼，说：“乐施。”
眼里是旁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声声唤着，说：“乐施。”
眉眼都失了平日里的盛气凌人，失魂落魄。
姜乐施，他的未婚妻。
年二十，逝。
那场手术，仁华医院明明安排了最优秀的医生，结果还是保不住她的命。
后来他知，手术失败的原因是主刀医生的一个失误。
主刀医生，姓宋，全名宋与白。
从未失手过的医生失误，丧了姜乐施的命。
你说，这是不是他的报应？
不乏有人说：“容晟作恶多端，心狠手辣，为什么还不遭报应？”
只有他知道，在姜乐施逝世的那一天。
他的报应就来了。
他天生恶骨，所有人避之不及。
只有姜乐施同他说：“容晟，你不要老是皱眉好不好？”
“你笑起来好看。”
她不止一次，踮脚吻他的额，说：“容晟是好人。”
她说：“我主观偏向容晟。”
手机界面是容氏股票的现状，猛跌，停滞。
他关了手机，看向电脑桌面。
恶骨在怂恿，他生性毕露，嘴角现出病态的笑：“乐施，你说，宋家的是不是都该死？”
“只有一个宋与白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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