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发匹孤分为两支,一支留在了东胡,为东胡王护卫皇廷,另外一支则跟随宇文仲弘不远万里来到南魏,誓死效忠宇文仲弘。
武安一年,宇文仲弘推行趋汉化朝策,赐图发匹孤一族新姓元氏。
所以,赵青棋对他并不怎么担忧,就算是稍微用心些,也不会拿到个和他一样的脱靶名次贻笑大方。
马射开始,众生员已经上马。
华林场作为平射场尚且足够,可若是马射,便有些为难了。
故此右学宫开辟山道,在山中设七个牛皮靶,每个生员的箭都作了特殊的标志,等比赛停止,检视筹数,自然知道谁输谁赢,但筹数只占了一半的分数。
华林的马射和普通的射赛最大的不同就是终点处悬有彩球,彩球上缀着三条红绸,胜者携之,红绸飞天,纵马归场,便是无限的风光。
往年,受伤最多的一项也就是华林的马射,马术不精者,在争夺彩球途中有的摔下,有的甚至被马蹄踏伤,但仍有无数六学生员前仆后继,争夺彩球。
这可谓是华林的压轴赛。
司射手中执旗子,高举,猛地一落。
九匹骏马争先恐后冲出华林场,向着山林冲去。
此时右学宫外的秋叶遍地,马蹄掠过,惊起落叶无数。
时嵬有些担心,“我刚听那边的同窗说,马射最易受伤。”
季伏微已经卸下了护臂,护臂覆盖出,衣衫尽湿,“元岭云的马术颇为精妙。”
赵青棋悄悄瞥他一眼,不知他如何看出的。
“你以前见过元幕师兄骑马?”
“并未,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他骑射,只是方才我观场上众人,大多都是控马御马,似只有他一人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啦?都是骑在马上。”时嵬看不出。
“他与马成了一个整体,仿若胯下的马是他的手足,而不是他要费劲心力控制的器具。”
被他一点,时嵬回想元幕的姿态,确有如鱼入水之感。
“不用担心,醋醋,岭云他啊,要说骑术,他说他是六学第二,没人敢自诩第一。”说完心虚地看一眼季伏微,听见季伏微并未反驳,松了一口气。
“元幕师兄这么厉害?”时嵬问。
“元氏从前是失韦草原上的部族。”赵青棋对她说。
“失韦草原?”时嵬一拍大腿,“那不就是南魏始帝宇文仲弘的故乡吗?”
“看来你还知道一点。”赵青棋拍拍她的脑袋。
“我还知道失韦草原上的人都是吃肉喝奶长大了,他们还会摔跤赛马。”
“现在他们家这一支,在南魏定居已久,已经看不出草原人的模样了。”赵青棋解释。
“原来是这样。”这句感叹却不是时嵬所发。
季伏微接道,“怪不得元岭云问我那牛乳糖是在哪里所买。”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吃糖的人,可季伏微告诉他后,他却买了许多牛乳糖和羊乳糖放在斋舍里,坐着吃,躺着吃,站着也吃。
“斋长之所以想不到这个元家就是图发匹孤,是否因为朝中的元克丰元大人?”
元克丰是真正的图发匹孤族人,现在还保留着草原的许多习惯,朝堂上下谁人不知,陛下请朝臣入宴,都是请人早早为元大人备下马奶酒,他喝不惯南魏的花雕酒和香雪酒。
元克丰的兄长就是跟随宇文陛下来到南魏的战将,因其早年多战,身体受损,五十岁不到便死在了从外郡返南魏的路途上,临死前求陛下把他的功名留给他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弟弟,就是现在朝中的老臣子元克丰。
元克丰年轻时饱受风言,一是他并未为南魏立下汗马功劳便承袭了哥哥的功名,二是元家那些年初来南魏,还保留着不少草原习俗,和良渚人格格不入。
如今时光飞逝,元氏一族靠着元克丰在朝中的一席之地,也日渐强大。
“只是……”季伏微欲言又止。
赵青棋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岭云他们不是元氏的主家,所以岭云父亲如今的官位其实和朝中那位大名鼎鼎的元大人无甚关系。”
他们这边说着话,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山林中一番恶斗初开。
在射中所有的牛皮靶子后,元幕已经首先返到右学宫几百步外,这里的侧殿外间的檐头就悬着彩球,秋风萧萧,彩球下的红绸飘动。
他正要从马上跃起去够那个彩球,忽有一只手从旁边夺来。
这人身手很是不错,和元幕交了两下手,两人又各自翻身坐回马上,马射过程中,规定了生员的双脚不得落地,这彩球附近自有司射监察生员们。
元幕催马上前,又要再取彩球,这人可以和他一个前脚到一个后脚到,可见马术也是不差,如若他和元幕一样射中了所有的靶子,那这场争斗的悬念只有彩球一件了。
“不知兄台是哪一学?”他在马背之上拱手问。
“四门学北斋二所。”
“四门学?”面前人惊讶,如今连四门学也卧虎藏龙,当真是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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