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妙绿急迫地叫醒了她，凌霄霄恐怕会长久陷在这个梦里不肯出来。
“娘......公子！公子快醒醒，好像有人来了。”
凌霄霄陡然睁开眼睛，警惕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好像是一群官兵，穿着重甲正在一步步向她们靠近。
凌霄霄赶紧掏出小镜子来，确认自己的胡子没有贴歪，又将发髻重新整理了一下，跟妙绿使了个眼色，主仆儿人便一起下了车。
“什么人在那儿！”那群官兵确实是冲着她们来的，凌霄霄确认之后，先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打算蒙混过关。
演戏她是最拿手的。
“军爷，军爷军爷，小人行路至此，不知挡了各位军爷的道儿，小人这就走。”凌霄霄学着油滑男人的样子对他们拱手作揖，点头哈腰地赔笑着。
那群官兵里领头的人上下瞧了瞧凌霄霄，咧嘴笑道：“孙子样儿。干什么来的？”
凌霄霄赔笑指了指马车：“赶路的。”
领头的翻了个白眼：“废话！问你去干什么的。”
凌霄霄一拍脑门：“瞧我这糊涂脑子。军爷，是这样的，我老家不是这儿的，一直在外头做小生意。这不家里来信儿，说是家中老娘病了，让我赶紧回去看看。我这不就带着家里的回去看看。”
领头点了点头：“哦。家是哪的？”
凌霄霄信口编了个地名：“扬州。”
领头没有怀疑，扬脸指了指妙绿：“这是你媳妇儿？”
凌霄霄赶紧点头：“正是正是。”
领头狐疑地看着凌霄霄，又看了看妙绿：“这么小。别是你拐来的吧？”
凌霄霄连连摆手：“呃。童养媳，童养媳。七岁就跟着我了。”
领头不再去看凌霄霄，微微躬下身子来道：“叫什么名儿？”
凌霄霄倒吸一口气，她忘了交代给妙绿改名字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她的名字，顺藤摸瓜，岂不是就暴露了？
可妙绿却出奇地沉稳，只是低头略略一福道：“回军爷，小女李喜笑。”
领头的笑了笑：“名字怪喜庆。你是他媳妇儿？”
妙绿低头道：“回军爷，是。”
领头上下打量着乖巧可爱的妙绿，渐渐露出不怀好意地笑，挤眉弄眼看了一眼凌霄霄，又对妙绿道：“可惜了，跟着这么一个窝囊废，要不跟着我算了。我家就一个母老虎，你去给我伺候伺候汤水，等长成了，我给你添置些铺面的，也让你管家理事，岂不好？”
凌霄霄忙挡在了领头面前，半是惊慌地赔笑道：“她笨得很！您老要什么女人没有，抬抬手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领头的一把推开凌霄霄，瞪了她一眼：“老子想要什么，还从来没人敢拦着，今日我就要带走她，你能怎么样？”
若放在以前，凌霄霄怕是早就请他吃一套拳了，可顾念着不能露出马脚来，只好忍下这口气，想着该怎么把他哄走。
凌霄霄知道这种人历来是贪财的，只好笑着道：“小人做生意这些年，有些蠢念头，也存下些。您老就抬抬手，小人拿钱买她一条贱命，可好？”
领头的目光里露出贪婪的喜悦，端着架子问：“你出多少？”
凌霄霄想了想：“寻常钱财怕是您老也不缺，小人偶然得了个宝贝，就赠予军爷。您看看能不能看得上眼。”
说着凌霄霄就从马车的包袱里掏出一块翡翠玉牌来，这块翡翠通体清透，沉翠欲滴，是难得的佳品，若典当卖了，总值个四五百两的样子。
那领头一见了翡翠，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一把拿过来在手里摩梭欣赏着。
只是贪字当头，领头没有快速点头，只是试探问：“就这些？你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给人，身上存了不少吧？就想用这么个破牌子就把我打发了？”
凌霄霄露出为难的样子来：“这还是我得意那几年人家送的，老婆本儿，一直留着不舍得拿出来。想着哪日揭不开锅用来傍身的，今日碰见军爷了，是您老有缘，再没旁的了。”
“人家送的？谁送的？”领头的更加觉得凌霄霄奇货可居起来。
凌霄霄面露难色：“这.....不能说。说是送的，其实是人家高兴随手赏的。他老人家的名讳，小的不敢提。”
那领头的面色微微一滞，再看看那块翡翠绝非凡品，知道不是寻常老百姓的东西，便猜送这牌子的人非富即贵，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这人既然能得了他的赏赐，想是自己也不能低估了他的来历，若是咄咄逼人把人惹急了，便宜占不到还要惹一身是非，反而不妙。
于是领头便揣起那块玉牌，装模作样道：“那也罢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你都拿出诚意了，我还能为难你不成？”
凌霄霄松了口气，赶紧赔笑应着：“您大人有大量，后福无穷呢。”
领头的笑了笑：“嘴倒挺甜。走吧。”
凌霄霄又一作揖，抓着妙绿的手就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那领头的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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