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老太阴阳怪气的语气，姜外婆慈蔼的面容没有一丝愠色。
她先让姜算算把鸡蛋拿进了屋，然后才转眸去看姜老太。
姜老太一身珠光宝气却面容苛刻，她瞧姜外婆看向自己，就又扯着嗓门说：“十八年了，你至今都没有给我一个说法。”
姜外婆见她突然翻起了陈年旧事，便冷着脸道：“当年之事，我已经登门给你赔礼道歉过了，是你自个儿不领情，现在又何必来咄咄逼人。”
姜老太却自认为很有理的说：“我当年气到生病住院，换成是谁，也都不可能在那个气头上接受任何的赔礼道歉。我老姜家也是要面子的啊，谢芝花。”
“那你现在重提旧事，是想要个什么解决方式，金凤兰。”她强势，姜外婆也比她强势。
姜老太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说：“我现在只想你把那个野丫头带走，我老姜家不可能白白的养一个野种。也就只有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会把绿帽子戴得这么高。”
姜外婆没料到金凤兰会说出这话，脸色蓦地一阵苍白，许是担心被姜算算听见，便拉起姜老太的手往院门口走：“到外面说。”
姜老太偏不，一把甩开姜外婆的手：“我就要站在这里说，你能怎么着？”
既然她想来硬的，那姜外婆也只好和她硬碰硬的。
姜外婆：“当年要不是你儿子上门苦苦哀求让我把算算给他认做女儿，你以为我谢芝花真的会那么不要脸皮的倒贴把自家孙女托给你们老姜家吗！你真当我们老谢家和老秦家没人了，好欺负了是不是，金凤兰！”
“我咋就欺负你了？不是你一直在欺负我的吗？咱俩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一对老姐妹花了，可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枉我那么疼爱她，一直也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宠，可她呢，明明和我家良淮有婚约，却背叛良淮和别的男人做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还生下了一个野种！你让人评评理，到底是谁欺负谁了！”
姜老太十分恸怒，说到最后，眼睛里隐隐约约噙着泪花。
姜外婆也自知这件事是自家女儿对不住姜良淮，她看姜老太一副刀子嘴豆腐心，心情也渐渐有些难受。
她柔和了一下神色，语气也放软下来：“凤兰，是我对不住你，是我对我家音音管教不够严厉。但事已至此，一切也都回不去了，现在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你恨也好，你怨也罢，我家音音也回不来接受你的谴责了。”
“而算算，她始终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不该把怨气都撒在算算头上，她什么都不知情。”
“我们也都活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东西还是看不透放不下的呢？”
“我知道良淮是个好孩子，他也远比咱俩都悟得透彻。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感激他。感激他是真心把算算当成自己的女儿。”
“所以，凤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要是真的出不了那口恶气，那你可以来骂我。但请不要把所有的苛责都归咎在算算身上，她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你可不可以分一点点的爱给她。”
姜外婆一口气说了很多，姜老太也有些动容。
她安静了好几秒，许是在思量。
可突然，姜算算的声音从主屋大门传来了过来，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和哽咽。
“外婆，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是爸爸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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