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
顾野朝压制了心底的一波躁动，终是没敢在姜算算家里做出过份的事。
毕竟姜良淮在家里，要是闹出了动静，他的腿可能真的会被姜良淮打断了。
思想渐渐冷静下来，顾野朝把姜算算的小头颅按在胸膛里，慢慢的说：“今晚，去我家吃年夜饭。”
姜算算晃了下脑袋：“今晚不行，我奶奶今天会过来这边，我哪都不能去。”
“那外婆那边呢？”
“外婆她啊，外婆每年都不会过来一起吃年夜饭的。等大年初二，我才能去陪外婆。除夕和初一，我必须乖乖呆家里。”姜算算仰起头说。
顾野朝一阵无奈：“好吧，等初二，我陪你一起去看外婆。”
姜算算摸摸他的脸庞：“这两天，委屈你了。等去外婆家，给你好好补一补。”
顾野朝顺势握起她的小手亲吻了两下，声音又苏又撩：“你是不是也很想要了？”
姜算算脸颊一红，推开他：“赶紧滚，别让我爸看到。”
顾野朝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侃笑道：“那我现在就速战速决。”
说着，还真的有模有样的要脱掉外套，直到被姜算算狠狠踹了一脚才安份。
姜算算把他推到浴室的窗口：“赶紧的，我爸应该快醒了，你快点回家去。”
顾野朝伫在窗台前，仍是不紧不慢的，甚至还不忘再撩她一句：“刚才要不是来得太匆忙，忘了带那一盒，你这会儿可能没力气踹我走了。”
他说完这话，付出的惨痛代价，就是真的被姜算算一脚踹了下去。
-
傍晚。
林美雯亲自下厨做年夜饭。
姜算算和姜冲冲在旁边帮忙打下手。
姜算算择着菜，一边看着林美雯忙碌的身影。
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家的那种感觉。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年味。
因为像往年，爸爸总是在酒店举办年会，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和公司员工一起吃的，从来没有在家里这样小聚过。
而今年，爸爸渐渐懂得回归家庭了。
姜算算心不在焉的择好菜，准备拿去洗。
这时，一直坐在客厅沙发那边盯着姜算算的姜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像是在刻意的引姜算算的注意。
姜算算没留心那么多，只顾着抱菜盆子径直的走去院子外面的水龙头冲洗。
姜老夫人看她在自己的面前直走直过，顿时就不悦了，呵斥道：“我都坐在这里大半天了，你连个茶水都没给我倒，我儿子是养你来做什么的！”
姜算算脚步一顿，反应慢半拍的扭过头，语气平静：“奶奶，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姜老太瞬间气到胸口一阵疼。
她捂着闷窒的胸口，指责道：“你这个死野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竟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我……”
姜算算话还没说出来，厨房里的林美雯就端来了茶水，安抚着姜老夫人说：“妈，水刚烧开，我怕烫到您，就没那么快把茶端上来。”
姜老夫人却丝毫不领林美雯的情，反而啐了她一句：“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
林美雯闻言，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颜欢笑的把茶搁到了姜老太的面前。
姜算算知道，其实姜老太也不太满意林美雯这个儿媳妇，如果不是林美雯生了个男孙子，她可能瞧都不会正眼瞧林美雯一眼。
姜老太不满意林美雯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姜老太认为林美雯不会顾家，整天就只知道扎在医院里，从来没有管过姜冲冲。
在外，她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在内，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林美雯噤声，放下茶水后，就返回厨房，没与姜老太争执。
姜老太似乎仍透不出那一口恶心，兀自碎了句：“我老姜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一个媳妇伤透我心，一个媳妇寒了我心，就没一个能让我好过的。”
姜算算脚步再次僵住。
姜老太说的那个伤透她心的媳妇，是指她妈妈秦音么？
-
姜算算一边洗着菜，一边还在想着刚刚的事。
这时，姜冲冲提了一篮土豆和萝卜出来外面削皮。
姜老太也跟着出来。
姜老太生怕姜冲冲削到手，便冲着姜算算刻薄的喊道：“你过来把这些削干净了！”
姜算算把菜捞干，视线虚虚的往姜冲冲那边瞟了一眼。
姜冲冲苦恼着一张小脸，对着姜老太说：“奶奶，我会削，我已经读四年级了，我想帮忙做点家务活。”
算你小子有良心。
姜算算收回视线，决定以后多多疼他。
可姜老太存心是想刁难姜算算，她一把将姜冲冲从小板凳扯起来，教育道：“你是奶奶的宝贝孙子，怎能做这些粗活。家务活都是给女孩子干的，你给我回屋里去乖乖等着吃就好。”
呵，这是什么三观不正。
姜算算又气又可笑。
她正打算怼两句时，大铁门那边突然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就你家孙子宝贝，我孙女就不是宝贝了！”
外婆？
姜算算扭头，莫名间眼眶就湿热了。
十几年来，从未踏出星岭村一步的外婆，竟然来了！
“外婆，您怎么过来了？”
以前，让外婆除夕夜过来吃年夜饭，外婆从来就不愿意来的，而今年，真是一个奇迹的大瑞年。
姜外婆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量身定做的旗袍雍容华贵，头发用一支玉簪子挽成高高发髻，很有那种古典老夫人的韵味。
举止投足间，都是名门世家的贵气。
其实，说起来，外婆曾经的家世，可是琼州顶赫赫的大豪门，后来家道中落，嫁给外公，隐居在星岭村。
姜外婆挎着一篮土鸡蛋款步走到姜算算面前，含着慈爱的笑意，对姜算算说道：“你爸今天去星岭村三请四请，让我一定要过来吃个年夜饭，我看他那么有心的份上，就过来了。”
姜算算瞅了一眼门口，并没看到姜良淮：“那爸爸呢？”
“他去酒店给员工祝个贺词，再回来。”姜外婆回答。
说完，她把一篮子土鸡蛋拿给姜算算：“这个拿去给你美雯姨炖一炖。”
“哦。”
姜算算伸手接过，就听到姜老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谢芝花，你终于敢出来见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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